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 金乌:“你啊。” 毕方:“……” 朱却看一眼静静盯着火光的金乌,低下头继续烤鱼:“小时候家里出了灾祸,我们上山避难,就在此间住下了。至于你说的金光教,也不过是我们随口起的名字。” “很多宗门大派不接受散修的挑战,为了方便与人切磋,就立了个宗门。”金乌淡然补充。 为了方便寻架顺手立了个宗门教派? 毕方震惊道无以复加:“立教派这么简单,就顺手的事情?” 朱却:“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名声已经打出去了。他们信了,金光教就在了。顺带一提,我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,但我们真是老实人。” “……” 某种意义上,金光教还真算得上是前途无量。 小鱼骨头都烤得酥脆,朱却撒了调料,几口下去咸中带鲜,可以说是唇齿留香。 毕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被油光渍亮的唇角:“怎么可能?你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,名声怎么烂成这样。” 火声噼啪。 朱却给自己留了两串,剩下全递到毕方手里。 “杀生算是伤天害理的事吗?” 这人手上有人命? 她谨慎:“几条?” “记不清了。” 毕方倒吸一口凉气,而后就看他扬了扬手里的烤串:“每天都会吃点。” “啪喀”,毕方一口咬碎酥香的鱼骨:“去死。” 朱却:“未免太恶毒了些。” 金乌观毕方面上隐约有怒气,猜测她也许是鱼的信徒,后知后觉加入了了赎罪的环节:“我有时也会吃,对不起。” 朱却讶异:“你在和谁道歉?烤鱼吗?” 毕方:“情有可原,不必介怀。” 朱却转过头,吃惊更甚:“你凭什么区别对待??” 毕方递过去一个反问的眼神,把手头的烤鱼肉悉数吞下腹中后,开始梳理刚才得到的信息。 “所以你们只是走投无路才上了栖魔山?” 朱却:“对。” “金光教的名声也是以讹传讹?” “对。” 毕方翻了个白眼,忍无可忍:“那你们和落草为寇的山匪有什么区别??” 朱却答得自信:“有啊,人家有编制。” 毕方:? “山匪哪来的编制?” 闻言,他摇摇头,面上浮现一抹近似对幺妹宠溺的笑容:“这你不懂了吧?我问你,山匪打出名声了,朝廷会来招安。我们打出名声了,会有什么?” 毕方连忙压下自己痒得蠢蠢欲动,已经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的手,强忍住揍他的冲动,耐心问:“什么?” 朱却身子刚往前微探,余光忽然瞥见两道身影在身旁浮现,迅速局促地坐直了身子。 “请问,你们是金光教——” “不是。” “是。” 朱却和金乌同时回答罢面面相觑,而后朱却瞪大双眼,暗暗踹了一脚金乌,连忙撇清干系:“他是,我不是。” 将两个人小动作收尽眼底的毕方:“……” “又不是没见过,说这些可没用。”来者淡然。 毕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,好奇究竟是何方人物,竟然能让朱却如临大敌。回过头,却对上了两张熟悉的面孔。 “重山,青禾?” “啊!你居然真的还在这里啊!” 青禾今天扎了两个丸子头,垂下的青穗伴着铃声哗哗作响。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:“好久不见!” 旁边重山同样抱拳。 朱却眼前一亮:“你们认识?” “进山时就是他们为我启动的传送阵。”毕方解释罢,看向二人,“你们今日,怎么会来此处?” 重山:“奉长老之命,前来清点债务。” 清点什么? 什么债务? 毕方脑子一白,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,须得四只手才能勉强拖住,余下的恰巧垂落至脚边。 他清清嗓:“天历四万三千五百六十六年,金乌与弟子莫欢私下斗殴,损毁房殿一座,平摊修缮费用共计五千六百七十二灵石;天历四万三千五百六十七年,与弟子莫欢私下斗殴,损毁丹炉两鼎,平摊购置费用共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