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潜意识里,周翊然是博士,懂的知识比她多,知道的东西也会比她多。 “我看到派出所派人来调查了,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。” 晏晚儿拽着挎包,无意识地发问,“你说这些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,是不是都被带去当小乞丐?” “也有可能,贩卖小孩。” 晏晚儿明白,“是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家庭?” 周翊然接着说出更加残忍的事实,“还有一种可能,是用作器官交易。” 不能否认周翊然这种血淋淋的说法,但晏晚儿听完后还是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 “这些人贩子真是罪恶滔天。” 周翊然笑眼看她,“被利益所驱使,这些人是没有人性的。” “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跟你说的那个……”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,她担心周翊然不喜欢聊,欲言又止,周翊然倒是坦然地帮她说完话,“你小时候的玩伴,是吧。” 两人从人群外围绕过去,进了小区。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,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香味。 “嗯,小胖子。” 此时夜色笼罩,晏晚儿没注意到周翊然听到“小胖子”时身形明显一僵,随后牵强地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, “这个名字……挺可爱的。” “童桦有点胖,也不是有点胖,就是胖乎乎的,是蛮可爱的。” 对于童桦的模样,经过近二十年光阴的冲洗,就像一张逐渐泛黄的照片,早已模糊。 剩下的,只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挂念。不是很多,只是想起来时,她的心口总会莫名地压抑。 所以,这么多年来,她总是避免想起那个叫“童桦”的小胖子。 “你很想他?”周翊然连自己都未察觉,问这个问题时他也是有点紧张的。 “想个球!”晏晚儿断然否认道,她咬着后牙槽低声地骂,“言而无信的王八蛋。” 周翊然确定自己没有听错,“……” 进了入户大堂,硕大的水晶吊灯发着明亮的光,驱散刚才的话题,两人相继步入电梯轿厢。 晏晚儿放毛小安的鸽子,理由是要去周老师家里吃甜品,这不过是她忽悠毛小安的借口。 开玩笑,她都跳了一整天的舞了,还要再去酒馆蹦迪,那她这副身子骨当场就能来一段散架表演。 电梯抵达26层,晏晚儿习惯性往左,“拜拜。” 周翊然一时愕然,踟蹰在原地,看着她掏钥匙开门,就在她马上就要关门时,他立即往前,“那个,不是说好今晚再来我家吃剩下的甜品吗?” 晏晚儿扶着门,讪讪笑道,“谢谢啊周老师,不过,我这没事一天天净往你家跑,怪打扰的,而且我虽然爱吃甜品,但是,甜品热量高,吃一次我得做好久的体能才能消耗掉。” 周翊然的眼睑垂了下来,连带着修长整齐的睫毛也耷拉了下来,那副模样像极了做错事受到惩罚的可怜小孩。 这副画面很违和,明明是成熟男人,穿着笔挺板正的西装,但情态却是一个稚童才会有的表现。 但他眉眼之间流露出的失落和委屈,将晏晚儿的记忆碎片迅速打乱。 似曾相识。 只是她记不起来到底是谁在她面前展露过同样的神情。 “周老师……” “不好意思,是我打扰你了。”周翊然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来,可惜不太成功,维持不到两三秒的时间便功亏一篑。 他退后一步,绅士地冲她道歉,“我没考虑那么多,让你困扰的话不是我的本意,再见。” 说着往右边而去,开门,进门,关门。 晏晚儿:“……” 那一刻,她脑海里浮现出的一个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——我好像个渣女啊。 看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,晏晚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敲了敲。 过了半晌,门才被打开,露出周翊然那双诧异不知所措的眼睛。 “那个……”晏晚儿清了清嗓子,“我想了想,甜品要是不吃掉,也是浪费了。” “嗯。” 他的眼裂比较长,是标准的桃花眼,但瞳孔又是黑色的。认真看人的时候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显得格外清澈纯真。 不笑的周翊然总给人一种冷清的疏离感,但笑起来的周翊然却别有一种独特的气质,他的笑容很干净,就像一个未沾世事尘埃的孩童。 晏晚儿看着看着就入了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