慎。 既说了叫她让,意思便是要好好下的,江焉并不意外于她于这盘棋的格外认真。 清弱手腕落下即千钧,对面修劲的那只手愈见沉着。 便是让了三子,江焉也被苏清机防得无懈可击,最终又输了三子。 他望着这精彩绝伦的棋局,那股傲然又冒了出来。 ——便是国手,恐也不及清机。 他来时一路上的心情由阴转晴,噙着笑悠悠道:“苏卿不愧是苏卿,朕甘拜下风。” 公仪襄还跪在地上。听到这话,不可置信。虽然苏相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天纵奇才,仕宦、经商、乃至小小棋局,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,输在他手下不丢人,可、可即便如此—— 万人之上的天子,怎么可能轻易便对臣下说出“甘拜下风”四字??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,屏息等着苏相如何圆滑应对,可苏相几乎没有犹豫地嬉笑道:“臣哪里是陛下的对手,臣侥幸得胜罢了。” 公仪襄桃花眸滞住。这种欠兮兮的嬉笑,与其说是佞臣……更不如说是亲密知交。 君臣之间,尊卑分明,何来知交? 江焉如常没好气地瞥她。心中却怦然失神。她大抵永远都不知道,每每她这副佞形时,都是湛湛莹莹的瑰逸之姿,漂亮到发光的秾丽。 “朕不与你计较。”他轻哼一声,眸子却始终望在她身上,转了话头,慢悠悠的,“有什么事不会自己来问朕,还要德福揣度着说?” 君臣之间,全然容不下第三人的旁若无人,亲密无间。 公仪襄终于意识到,苏相与皇帝,好像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佞臣与庸君…… 而佞臣苏清机,一瞬间心神紧绷。 ——果然是那番话令他今日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