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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眀(2 / 5)

极度压抑克制的一句。

一种奇怪的傲然油然而生。看,果然吧。

苏清机没有依言起身,而是再次叩首,“民女亦有欺君之罪,还请陛下降罪。”

江焉陡然起身,难以置信,“你!”

难道她想让他亲自下旨赐下死罪吗!

只是旋即,他意识到,苏清机所言所行,皆在情理之中。女扮男装考取功名,乃至官拜左仆射,于她而言,死罪无异。

是自己,心藏情衷,连惩处都没想过。

他移了移目,略有不自然,语气缓了下来,“无论男女,你都是朕的左相。”

话音落下,江焉忽然意识到一点。

她是存了死志来见他的。

三日未朝,她坦然前来,愿死于他手下。

江焉一时,涩然失语。

苏清机知道他会对她网开一面,但这话还是让她倍感震惊,该说什么?不愧是她陛下?

她压下震惊,与鼻尖突兀没来由的酸意,抬起头,直起腰身,定定看着他,“陛下对臣法外开恩,臣铭感于心。”

“然臣终非男子,纸包不了火,倘被人有心揭发,影响非同小可。”苏清机仰望着他,严谨而肃然,“还请陛下早做绸缪。”

她连自身都不曾顾及,却一心顾虑着他?

江焉压抑着重复了一遍,“你先起来。”

苏清机要谏的已经说了出来,她站起身,想进一步筹划一二,却被江焉沉声打断,“朕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
要在东窗事发前,择出另外的人来取代苏清机,接手苏清机仕宦以来的所有经营,再度为他所用,必要时候祭上苏清机这个佞臣的性命,方是上上之策。

只是江焉从来都做不了苏清机。

“只是满朝臣子,无一及得上你。”江焉眸色自若,望着她,“你心中有何人选。”

这……苏清机年方二十又一,自忖起码还能辛劳个十来年,虽有意留意好苗子,但现在事发突然……

江焉端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,“三个顾扶危也及不上你,若要用他,十年之后还差不多。”

苏清机不是没顾虑到这点,只是权臣容易忠臣难,除了顾扶危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,满朝里又有谁能一心一意为他所用呢?

江焉复坐回去,竟然还显得悠闲从容。

“行了。这非一时半刻的事,你现在为难自己也为难不出什么。过来,陪朕下盘棋。”

苏清机张了张口,虽然他说得对,可是兹事体大,不早早打算妥当怎么行呢?

江焉眼神示意,“给朕过来。”

苏清机一怔,几乎有些糊涂了。

怎么心腹亲信蒙骗他多年这种事,竟连顿怒火也不值得生吗?

她还在糊里糊涂中发现,自己好像也没有一点儿惴惴不安的心绪……

到他对面坐下,眼看那修长手指一一捡棋子复原棋局,再将碧玺棋盒推到她面前,清沉嗓音响起,“朕方才落子。到你下了。”

苏清机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。

那道圣旨。

她面前的陛下,究竟是出于什么思虑邀她上龙床??

心中宛如惊涛骇浪,纤细指尖捏起棋子,举棋不定。

对面他的声音不疾不徐,“朕知你事事会做最坏打算,不过这些年来并无一人发觉你真身,不是吗?”

苏清机都没心思想他的话了,他不知道她是女子,那那张圣旨,除了字面意思,还、还能是什么?

她一时竟不知道是前者更恐怖,还是后者更恐怖,纤浓睫羽不住轻颤,她想问,却又压根不敢问。

万一他承认了,那怎么办?

“臣不敢心存侥幸。”她心不在焉,落下棋子,低声回答。

江焉不想再谈论关于她会离开他的可能,停顿片刻,转而道:“永安跟朕说你对她冷冰冰的,甚为无情。”

当听到江祈这么说时,江焉根本无法否认自己心底深处的窃喜,以及大石落地的松了口气。

令他如鲠在喉的那个雨夜,什么都没发生,苏清机清心寡欲,冷漠得像个出家人。

现在,苏清机竟压根是个女儿家。他暗中发疯般的嫉妒,其实跟笑话没什么两样。

原来永安郡主回京是为这件事?苏清机略一思量便明白了,自己是皇帝的宠臣心腹,若是了了□□爱便罢,关键是没成,永安郡主自然不能平白担结交皇帝心腹这个野心,难怪急忙回京撇清干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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