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束神色得意地在孙醒禾的面前站定,拉开外套拉链: “看,我也穿上了。” 外套里面,是一件墨绿色衣领的、左胸前印着淮北一中校徽的校服。 孙醒禾勾了下嘴角,懒洋洋地说:“走吧,打车去车站。” 乔芳束上前一步用两指牵住他的校服衣角:“书包可以给我背着了。” “你这小身板能背得起来吗?”孙醒禾睨了她一眼,“苹果、面包、水、零食若干……你还能找出缝隙塞进去一本单词本!你当我们出去春游呢?” “路上可以吃嘛。”乔芳束讨好地笑了笑,“你打开书包看过了?” “不看我还以为你在里面装了石头呢。”孙醒禾将书包背到自己的身上,招手说道,“走吧,磨磨蹭蹭……” 笨蛋,你才磨磨蹭蹭呢。 明明今天我六点二十就醒了。 乔芳束躲在孙醒禾背后皱出一个鬼脸。 她低头看向自己刚才牵住孙醒禾的那两根手指,两指捏在一起摩挲了两下。 明明是同样的校服材质,为什么捏住他衣角的时候觉得格外柔软呢,有点暖,像是捏住洒满阳光的云朵一样。 五个小时的火车,孙醒禾就像几百年没睡觉一样,丢下一句“到站了叫醒我”后就全程都在睡觉。 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,乔芳束啃了一个苹果、吃了两包小零食,背完了半本单词本…… 再次抬头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点花了。 再背下去,怕是整个高中的单词都要被她在五个小时里过一遍了。 乔芳束合上了单词本。 用脑过度的后果就是想睡觉。可她侧头看了看熟睡的孙醒禾……不行,要是她再睡过去了,火车到站就没人知道了。 乔芳束拍了拍脸,靠着火车椅背看向窗外放松。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情侣。似乎是被乔芳束刚才背单词的架势吓到了,他们一个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,生怕打扰到她学习。 隔壁的三人位置是一家六人。似乎是一起出去玩,一路上都欢声笑语的。 听着他们的嬉笑声,乔芳束看着火车窗外处处不同却千篇一律的景色,也瞧得津津有味。 好似——那些未发生、但即将到来的一切都值得期待。 孙醒禾的脑袋睡着睡着就滑到了乔芳束的肩膀上靠着了。 乔芳束吓了一跳。 坐在他们对面的情侣也吓了一跳,瞄着他们二人在咬耳朵说话。 乔芳束都可以预想到那对情侣会跟认识的人这么描述他们—— 那对早恋的高中生。 她轻叹了口气想将孙醒禾的脑袋扶正,却在低头的时候看见他眼下的那圈乌青。 ……这小子睡着的时候这么乖。 算了,靠一靠又不会怎么样。 乔芳束继续若无其事地去看窗外的风景。 直到外面的站牌出现熟悉的地名,乔芳束才轻轻地推醒了孙醒禾。 “到站了吗?” 孙醒禾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,他揉着眼睛问。 “还要几分钟就进站了。” 乔芳束缓慢地抬着右手活动着僵麻了的手臂,酥酥麻麻像被电流穿过一样。 孙醒禾伸了一下懒腰,起身将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书包抱在身前: “我们先到门口去等着吧。” 乔芳束点头。 他们一前一后地在狭窄的火车过道里行走。 乔芳束无意识地寻着孙醒禾的脚步,踩着他踩过的地方往前走。 “我还忘了问呢。”乔芳束说,“你到底哪里来的钱买票、做路费?” 出了火车站,两人在路边一人啃一个冰淇凌醒神,这才从在封闭憋闷的车厢里待了五小时的疲累中解脱出一点。 孙醒禾一口咬掉四分之一的冰淇凌球,语气沉重:“我把我存着买球鞋的钱拿出来了。” “哦。” 乔芳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。 “哦?” 孙醒禾炸了毛,夺过乔芳束手里的冰淇凌: “在你没摆正对我失去的球鞋的尊重态度前,你不许吃用它的卖.身.钱买的冰淇凌。” 乔芳束舔了下嘴唇上粘着的冰淇凌汁:“你存了多久的钱啊。” “一年。”孙醒禾语气强调,“足足一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