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有松动,没想到砸一下也可以。 “师父。”魏瑰听到自己的声音,“您还有什么教诲要弟子谨记?” 元知和尚问:“你知道,红尘中多的是什么人?” 魏瑰答:“俗人。” 元知点头:“俗人,也对。那你当注意什么?” 这个魏瑰知道:“不随流俗,恪守本心。” “还有呢?” “还有……什么?弟子不知。”下山历练前还要考功课吗?魏瑰放风的心都不愉悦了。 她身旁那人道:“我知道!既要有慈悲之心,也要有智慧。” 元知笑了,那人对着魏瑰一哂,魏瑰有些不爽,只有一些。 元知对那人道:“有你我能放心些。只是人心难测……罢了。” “广陌,众生为名利奔走,但天下的名利又是求不尽的,多的是求而不得之人。红尘如海,船上装的名利不如欲望多。山下有动乱、权势、情爱……” “我盼你无所求,又怕你无所求。” 元知看着魏瑰叹气:“我总道你是个宁折不弯的,若你一心一意,逆风而行,怕是要受挫折。” 魏瑰道:“师父,我不与人争名利,他们争他们的,关我甚事,就算狭路相逢,我也绕得开。” 身旁那人把手放到了魏瑰的头上揉了揉,十六岁的她被元知劝着留了头发,都被他弄乱了。他比魏瑰高一些,大约半个手掌宽,这个位置,大约是在看着她说话。 他最后还说了句什么,但魏瑰没有听清。 魏瑰用力睁了睁眼,想盯他久一些,至少把模样看清楚。 “世事没有如此简单,有些恶意你不知缘由,也防不胜防。” “弟子不怕。”魏瑰自信道,“师父,弟子知道了,会量力而行,请师父不必担心。” 量力而行。 魏瑰心想,在人间这么多年,都快忘了自己当初刚入世时的波折坎坷。 人活得久了,对自己的实力认知越来越不清晰,这几年一路顺风顺水,没有磕磕绊绊,便真以为万事难不倒。 不成想,当年也发过这样的豪言壮语。说来也是,她是死过一次的人,能是什么时候死的呢?山上有师父和师兄们的仔细看护,那只能是在下山历练的途中。 当初,她怕是没有做到量力而行,大约还横冲直撞了。 元知揣着担心和期盼送他们下山,最后接到的是什么呢? 魏瑰不敢想下去。 她动了动手指,从昏迷中醒来。 四下无人,织梦丝的另一端落在了地上,什么也没系着。 魏瑰跪坐在地,揉了揉眉心,才定神感知眼下的处境——是个石洞,闻起来有海水的味道,和乌山地宫不同,像是水流冲刷、自然形成的,比较宽阔,伸展了手臂还有很长的距离,往前走两步,能感觉到有些弯曲向下的弧度。 头顶没有气流和风,想必没有通道,石壁也不光滑,有一层一层的沟道,她应该不是从外面掉进来的,那个大砗磲里恐怕有传送阵。 魏瑰喊了几声,回音传出去很远,她摸了摸发髻,簪子还在,她拔下来握在手中,以防不测。 在石洞壁上刻字,标记了行走的方向,魏瑰沿着石洞向前,一路走一路标记。 这里没有光亮,魏瑰走得很慢,时不时会撞上石柱或石台,它们抱起来是圆的。 石台切面平整光滑,打磨得干净,摸起来下端要细一些,这与她见过的钟乳石洞倒不一样。 走了许久,在第三次绕过某个石柱,摸着自己不久之前刚刚刻下的标记,她终于明白自己迷路了。 “这不能怪我,”魏瑰心想,“这里又黑又大,深不可测,还到处都是拔地而起的石柱石台,一点有人走过的迹象都没有。” “希望他们几个能找到路来。”她挑选了个高度合适的石台坐了上去。 * 同病相怜的还有四六。 他摸着石壁找路,这是路痴的笨办法,跨过了许多障碍却突然发现回了原地,那一刻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语形容。 于是他用脚。 “别让我知道这是哪个狗东西搞出来的狗地方!”他抬脚往石柱上踹了一脚。 这一踹,竟然踹出一面铜镜,红木为底,有雕花。 ——凭空出现的,令人生疑。 魏瑰几乎不用梳妆镜,四六也不认识镜子的好坏贵贱,总之是不如水里照得清楚的。 但他认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