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擦桌。” “日子过着过着,有一天铺子里来了几个黑齿国的人,人高马大,一口黑牙,他们牵来的坐骑居然是一头大象,我此前从未见过大象,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,被他们瞧见了,立刻就暴怒起来掀了桌子。”苓胡顿了顿,接着往下说: “我怕给馄饨摊惹麻烦,就想往外跑,还没走两步,便被他们抓住掀翻在地,拽着我的头发往外拖,眼看着就要拖到门口的大象脚下了,我早听说过黑齿国的人能与万物交流,驱动巨兽,以为自己就要被那头象踩死了。” 苓胡轻轻的用手搂住自己的肩,满满不说话,却起身给桶里加了新的热水。 “就这时候,偏他就来了,我在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的他,他很快就驱赶了那几个恶棍。可我却不敢继续呆在馄饨铺,怕那几个人来寻仇,所以我就跟着他后面走,一直走,他走过两条街才停下来,问我想干什么,我说我没地方去。” 苓胡说到孟极,眼神也温柔了起来:“他就扭头拽着我,往前走,不知道拐了几个弯,一直走到了城郊,我先看见了那几个黑齿国人的大象,他们看见他有些畏惧,他问我,你想要他们如何?我不敢说话。” “他上前就拖住那个拽我头发的恶人拖至我面前,其余的人只敢看着却无人敢拦。” “他把他杀了吗?”满满终于出声,“他没有,他问那个人哪只手拽的我,然后一根根掰断了那只手的手指。” 嘶~满满倒吸一口凉气。 “后来呢?” “后来他看我不走,就问我跟着他能干什么,我说我想学功夫,以后就不被人欺负了。我没有地方去了,我娘死了,他就收留了我。”苓胡把头靠在了木桶边。 “一开始我们住在一个小院里,他住东厢房,我住西厢房,我不知道他在雁都会呆多久,晚上总不敢睡,半夜总爬起来去看他还在不在。有几次就在他窗子底下睡着了,睡到天亮。” 满满听着苓胡讲过去的事情,却不知道说什么,只取了一方帕子,细细的把苓胡洗好的头发印干。 “有一回下大雨,我守在他窗子底下,看着雷电打在院子里,一个比人还粗的木桩子劈成两半焦了,吓得惊叫,把他闹醒了,他就叫我回去睡,我假装回了屋躺下。过了一会儿又去他窗子下守着,那一回被雨淋狠了,病了好几日。” 苓胡拿起一杯满满倒好的米酿一饮而尽,再接着往下说; “再后来他就把朱颜买下来了,教我习武,请人教我算账做生意,再后来,他又带回来锤子和王妈妈,王妈妈带来她的儿子桩子,他跟我说这是我们在雁都的家,他常一出去就是数月,我就守着这里,开了朱颜,等他回来,再然后,就来了陆吾,陆吾又带来了你。敢问满满,今天的故事还满意吗?” 苓胡说完把头靠在桶边上,她的青丝如瀑,被满满擦至半干散在一边,她眉眼低垂,肤白如玉,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画上的人。满满此刻心里却有好几种情绪搅在一起,堵得很难过。 “好啦,满满姑娘,你先过来跟师父算算,你今天泡这一回澡,从店里拿了多少东西,又欠了为师多少钱。”苓胡站起来穿好衣服,走到梳妆台前用桂花油细细的润着头发,满满也爬起来收拾她折腾出来的东西。 “为师要回去休息了,明日若还想听故事,别再弄这么大阵仗啦。”苓胡说完便了满满房间。 她一出门就看见孟极和陆吾已经回来了,此刻正坐在院里,点头致意后就往自己屋里去,孟极赶紧跟上来。 “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载国了。这次要捉拿朱厌,怕要费些时间。”孟极看着她满头的乌发散在肩上,忍不住凑近猛嗅一口。 “你只管去,空了叫斗斗传信回来,雁都有我。”苓胡说完短短几个字,深深看了孟极一眼,便扭头关上了门。 这边的陆吾见孟极和苓胡都回了屋,才鬼鬼祟祟敲响了满满的门。待满满开门,散着头发小脸红红的望着他,一时间要说的话竟说不出口了。 “陆员外!你要是没话说我可要睡觉咯!”满满作势要关门,“别关,我明日要出一趟远门,估计要月余,你拿着这袋钱,我不在的时候,你自己去买零嘴。别总白吃人家的…”陆吾抵住房门塞给满满一小袋钱。 “你要去哪?你一个人去吗?孟极去吗?”满满接过钱喜笑颜开,突然对陆吾关心了起来。 “孟极他们都随我去,你在这里要听话,不要乱跑…”陆吾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又回到了昆仑山,从前他便是这样,对着外人半个字不肯多说,对着小狐狸就忍不住啰啰嗦嗦。 “我知道啦知道啦,我好困呀,我要睡觉啦。”满满揉着眼睛答,陆吾还有很多絮叨只能咽进肚子里,让满满去睡觉。 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