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旁观者。她觉得事情好解决。不过是一个舍字。互相舍弃一样,就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 但她那日见到的是大荒山一个隐居民族的一夜血屠。 加日族自古以猎杀为生,民风彪悍,眼神凶悍,面目阴鸷,天性冷漠自私。他们之间的仇怨,必要已生死为终结。 这是他们这个族群的天性。 但俞素月面对那个把刀架在她脖子上,一夜之间便身负杀父之仇灭族之恨,并且中意他的姑娘,依然未曾有一丝迟疑。 他的手上染着血。浸在山巅朗月里。却笑着问她,你不重要? 那几个青年,立于荒山之上,月色之下,背后绝不仅仅加日一族此事。 俞素月的从容自然,使他成为魔鬼。虽然在争斗与逃身中,选择防卫还是任人宰割,并不难选。 她曾想,终于要为这个事件寻一个终结。 她曾去自首。对。她去报过案。对寨子里映红整个夜空的大火。寨子里丧生的生命。 她要给个答案。在她崩溃之前。 但他们告诉她大荒山上没有这么一个寨子。他们让她回去。他们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 在她去泽随之前。她已经经历过阿爸意外身亡。她准备国考。又知道父母在异国乘坐的飞机失事。她在看这个新闻。又有电话打来给她。事情就在同一个时空几千公里外的土地与空气之下。这就是世界的奇妙。她的血咳在洗手台上。阿妈阿姐日夜在病床前陪她。韩方奕特意赶过去陪她。她一睡不醒。她知道阿妈抓着她的手劝韩方奕,说她只是不想醒而已。她悲伤又从来叫自己坚强。她凝着神去考试。终于考进了泽随。在泽随的第一个晚上,在小镇飘着细雨又静谧的夜色里,她告诉自己孤独又渺小。那样矫情又无知。一夜的欢愉,也是青春文学病的一种症状。 这种行为的代价。她原来以为她已经承受了。并且能够承受。忘记泽随。回去三途。将自己终身锁闭。这样永远不会太快乐。永远不会太舒服。永远麻木平凡。永远不提旧事。 如果事以至此。一切她也并不太过后悔绝望。 然而。她犯的错误。绝不止于此。绝不止于泽随。她会后悔。 俞素月指着照片里的人问,他是谁。 她没有说话。 他为什么要来。 他走之前。他说,三天后,我来找你。我带你去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