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考大会召开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,正好也是晚自习放学时间。 周逢月早早察觉到沈胤晓状态不对,跟着她走在校园里。 两人走累了,靠在操场边的围栏旁。 夜风凉习,操场上大灯打照着,将跑道和篮球场照得亮如白昼。 打球声,跑步声,和学生叫喊声充斥耳边。 沈胤晓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。 她其实早早也察觉到宿舍里的环境有些影响到她的学习状态,前两三周就和班主任说申请换宿舍。 但是班主任说学校住宿条件紧张,没有空余宿舍换。 周逢月观察着沈胤晓的面部状态。 鼻尖和眼周通红,像是染上了胭脂,眉宇之间带着阴郁。 “你怎么了?”她终于问出口。 “我想外宿,”沈胤晓深思熟虑,“现在的我不适合内宿。” 周逢月显得很开心:“好啊!这样我可以去找房东说合租,钱省下一点,咱俩一起也开开心心的!” 周逢月又察觉到什么,“是不是这段时间柳丽和张年好对你做了什么?” 不然沈胤晓怎么突然对着成绩崩溃的?她本不是这么脆弱的人,只能是外界综合因素加在一起导致的。 沈胤晓沉默了一下,说:“不用去管他们,他们顶多只会搞些小动作,算不上什么。” “我没吃亏,放心吧。” 周逢月说:“没吃亏你成绩下降?没吃亏你还哭了?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这些事。” 沈胤晓说:“他们顶多就是用眼睛来奚落我,用一些小动作来搞人心态,确实做不了什么。” 周逢月有些不甘心:“行吧。” 沈胤晓决定外宿之后,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家里面的态度。 外宿在很多大人眼里就是不爱学习只贪图玩乐的表现,加上自己家庭条件并不好,沈胤晓最担心的还是沈爸不同意她外宿。 周六下午,沈胤晓待在周逢月的出租屋里,给沈爸打电话。 他们每周都会通话一次,沈胤晓给沈爸报备情况。 拨号声到第三秒被顺利接通。 沈胤晓喊了声“爸。”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声音,过了两三秒才有回应。 沈爸把砂浆袋放在水泥堆旁,和工友们打声招呼,拿着电话到一头。 “诶晓晓,咋了,这周过得还好吗?” “我们这周段考结束了,”沈胤晓说,“爸,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。” “你说,发生啥了?”沈爸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口,十一月初的南方依旧炎热,每一个工友都汗流浃背。 “爸,我想外宿。” 女儿在电话那头说。 旁边有工友看到沈爸,走过来打招呼:“沈哥你又在和你女打电话啊!你女在学校成绩怎么样?” 这个工友也是常年跑活路的,偶尔还和沈爸相互介绍活路,他人对兄弟好的没话说,但是家里的女儿早早辍学打工,明明是和沈胤晓一样的年纪,却在今年怀孕。 旁边也有女工友一直沉默不语,埋头干活。 一袋袋砂浆被搬运,倒在水泥堆里,加上水,不断地用铲子搅和。 所有人从上到下灰扑扑,永远洗不干净的衣服,苦力劳动造成稍显变形的部分身体构造,庞臭肮脏的体味和砂浆水泥灰尘味交互缠绕。 沈爸对着那位工友摆摆手让他走开,自己则是找了个角落蹲下,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烟。 沈胤晓久久没有听到沈爸的回应,越来越害怕,出声犹豫:“……爸?” “好。” 沈爸回答下来。 他一生都在奔波劳累,自己苦了一辈子,总不能子孙后代永远也这么下去。 晓晓学习成绩好,自己又自律,做什么事她心里一定是早有计划和想法的。 孩子的路,孩子自己选择。晓晓都自己挣了奖学金读书,他不能再拖累晓晓。 “爸,你别担心,我这边租房已经找好,每个月的价格加起来也跟学校每学期的内宿费一样。而且我也会努力读书的……” 得到沈爸同意的沈胤晓显得很激动,给沈爸说了自己的准备和计划,说到后面语速开始慢下来。 她最后对沈爸说:“爸,谢谢你。” 沈爸说:“这有什么,爸相信你。” 沈胤晓又和沈爸说了下周一自己班主任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