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听雾有些怀疑自己。她搜寻记忆,开始猜测面前这人与原主徐听雾有何关系。 “别想了,”老人摆摆手,“你都忘了,是我让你忘的。” 她问:“什么意思?” 老人摸着胡须,回忆道:“你叫徐听雾,十七岁时死于不治之症,然后来到这个地方得到一个新的身份——同名同姓却比你小四岁的徐听雾的对不对?” 徐听雾震惊的看他,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,面前这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清楚。 她拍拍自己的脸,没感觉到一丝疼痛,喃喃自语:“我是睡太长时间傻了不成……” “唉,”老人喊她,“你体内的息壤怎么样?” 息壤的事他竟然也知道?看来这果真是做梦,他说的都是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。 她疑惑道:“难道你是……” 她咬着唇思索,面前的人眉目舒展,惊喜的问她:“你想起来了?” “你是我的心魔?” 但她也没入魔啊,就算入魔,也不会是这么一个小老头啊。 老人瞬间泄气,失望的摇头:“早知道不该让你忘的,我得再想想办法……” “你还是再睡会吧。” 老人出手一挥,她只感觉眼皮沉沉,昏了过去。 梦境中的徐听雾睡去,躺在床上的徐听雾却缓缓醒来。 她睁着眼睛一脸茫然,“好奇怪的梦……”望着屋顶她小声嘟囔,却一不小心瞥见了现在床前的白色人影。 “祁黎?!” 心口猛地跳了一下,她欢喜的坐起身来,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蓝城了。 惊觉自己失礼的她,又口是心非着喊了一声:“师祖……” 祁黎没有多大反应,静静站着波澜不惊的看她,看得她有些心里慌乱。 “师祖,怎么不说话?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 她醒来那么长时间,这还是祁黎第一次来,就算是要煮粥熬药那也能抽出一柱香的时间过来看她啊。何况送药的时候,她已经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影。 她抿着唇想,为什么不进来呢? 是不是因为…… 她心中一惊,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祁黎,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? 他又穿上了那身白袍,他曾在深海中披在她身上的那件,一身白衣身姿挺挺拔,面容还是如往日的俊秀,只是面色沉重,看起来并不愉悦。 他那样聪慧,肯定猜出了几分吧。 她咬着唇,有些纠结。 “我来是给你东西的。” 正当徐听雾低头沉思时,祁黎又突然开口。 他将掩在袖中的画递给她,徐听雾愣愣的伸手接过,然后展开。 画上的男子拥着爱人,而他的爱人小腹隆起,她温柔的用手抚着,两人笑得一脸幸福。 这是宰海的画,她在不渝阁中见过的。 祁黎淡淡开口:“临走之前他让我交给你的,让你莫要忘了他。”走的时候太急了,宰海没来得及准备,只能把这副画交给他,让他代为转达。 “这人真是……” 徐听雾有些好笑,又觉得心酸。她早就说过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啊,怎么就这么倔。 左下角的落款,只有毛笔写了两行字: 百事从欢,此生无忧。 这是上次没有的,应该是他现写的。 就这么一副一家三口的画,还来送给她,蠢不蠢呐。 她咬唇忍着眼眶的酸意在心里腹诽。 “还有这个,”祁黎又拿出一物,徐听雾红着眼睛看去,是一块红色贝壳形状的的宝石。 她茫然不解:“这是月令。” 红色月令是郎家的,她看向祁黎。 眼圈泛红,眸子如洗般的清澈,眼睫四周像是沾到了清晨的朝露,又迟迟不肯落下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 祁黎心口一拧,垂下眸抿了抿唇,然后将郎晏的话传达给她:“他说若是你再回去,他定然已经当上了郎家的家主,到时候整个郎家都为你所用。” “……” 这番话不用细想也知道是郎晏说出来的。可把月令给她,不就是说明她是郎家的人,何来为她所用? 郎晏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。 她握着月令收好,又把画小心卷起来,吸了吸鼻子轻声说:“若我真是他的女儿就好了。” 死之前她没有家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