腌臜的算计,即使是甥舅之间。自从江贺年横死,十岁的江知逸便被人皇接到宫中亲自教导。 他与众皇子一同长大,他与谁亲近便注定了谁最后荣登大典。谁叫他是江家的独子呢。 江家军,中州大陆上一股独特的势力,他们是一支铁血的军队,不维护皇权,只维护人界的稳定,人权胜皇权! 因为在民间的威信过高,而时常招致当权者的忌惮。每一任江家的掌门人都不得善终,直到柔嘉长公主地下嫁。 于是有着江家血脉和皇室血脉的江家独子江知逸,便变成了香饽饽,只要他永远支持自己的儿子,那么皇室的位置便是稳的。 只是成年后的江知逸再也不好拿捏,而珺谛自觉垂垂老矣,决不能再给江家送上另一个嫡公主。 宴席散后,云影独自去了凤来殿,皇后林薇柔已经换下了冕服,着便衣在偏殿等着她。 林薇柔遣散随伺一旁的宫女才道:“你这次回来倒是变了不少,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。” 见云影默不作声,继续道:“情爱之事本就如过眼云烟,你以后便把心思放在江知逸身上,切莫再想那叛臣贼子了。我如今已有身孕,家里还需要你时常照应。” “身孕?”云影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词汇,语气中透着好奇。 林薇柔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孕肚上:“瞧,已经五个月了,你也抓紧时间,有了孩子我们便有了依傍,林家的地位也多些保障。” 云影的手放在林薇柔的腹部,那隆起的腹部温热柔软,忽然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,云影惊得把手缩回来。 林薇柔见她这样,笑道:“是胎动,看来皇儿知道是小姨来看他了。” 云影从凤来殿出来时,江知逸正在殿外等着她,一泓上玄月挂在空中,将夜色照的透亮,月光中的男子卸下盔甲,只着素雅的长袍。 她只见过江知逸穿骑服盔甲的样子,今天这样反而让他变得柔和了许多。 男子眉目舒展,长发用玉簪半束在头顶,额前有几缕碎发,显得整个人很是慵懒。 两人相伴走向宫门,一路无话,进到马车里,江知逸才嘱咐道:“一会回府,还要拜见母亲,你不要再像今天宴席上那样了,免得露馅。” “没办法,谁叫本尊上辈子没吃过东西呢,如今这幅身体既怕冷又贪吃!”云影撑着下巴,说得理所当然。 江知逸嘴角抽搐,半天没说一句话,他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。 转眼到了江府,两人拜见了长公主便回到听雪阁,长公主如今常年在碧云斋中避世不出,人也和善,只嘱咐二人几句,便有了送客之意。 听雪阁是江府家主住的地方,江知逸照例准备去书房,云影疑惑道:“你去哪儿?不睡觉吗?” 江知逸解释道:“自从大婚后我都睡在书房,这在内院,你放心住吧,不会有人知道。” 云影看了看宽敞的卧房道:“我们都住一个屋檐那么多天了,现在忽然不住一起,反而会引起外人地注意,你还是别去书房了。” “你一个女子,不怕招人非议?” “怕什么,我们不是正经夫妻吗?” 江知逸又一次语塞了,时间久了,他都忘了自己跟林栀柔成婚了,还是说即使眼前的人披着林栀柔的皮囊,但他觉得她只是云影,不是林栀柔。 “你们魔人都这么不顾男女礼节?” “我也不知道,他们都是两情相悦便在一起,很简单的关系。” “他们?你没有心悦之人?” “......” 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秘密,云影没有回答,兀自倒在床上合上了眼睛。 江知逸叹了口气,像个任劳任怨的老母亲,将被子拉到云影身上盖好,又在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,便独自去外间的软榻上凑合。 在江府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两个月,天气也开始转暖,云影发现江知逸总是独来独往。 他很少去打扰那避世不出的公主母亲,总是在天光微熹时便起床舞剑,早饭后便浸在书房棋桌边与自己博弈,然后午后会去江家别苑的马场练习骑射。 如此日复一日,云影问过管家江知逸一直是这样吗,管家说:“这是少将军从小在皇宫养成的习惯,这么多年不曾改过。” “那他还真是无趣!” 云影对着又浸在书房下棋的人影喃喃了一句,书房中江知逸耳力过人,将这句话全须全尾收入耳中,手上的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。 等江知逸放下棋子抬头看去时,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任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