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羡玉心中冷汗,她怎么跟祝英台一样,一看到谢道韫就激动说嗨了,这不是狼人自爆了吗? 想到这里她赶紧补充道:“那个啥,我意思是不仅女子可以选择上战场,男人也可以选择在家相夫教子,对镜贴花黄,大家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,不受人歧视爱干嘛干嘛,这才叫天下大同嘛。” 谢道韫听到羡玉说“花木兰只有在父老弟幼的情况下,才能以男子的身份建功立业”,便心有所感,这话竟与她自身情状暗暗相合。再听后面羡玉找补的话,觉得促狭的紧,便不禁笑了起来:“好一个天下大同,你倒是有趣,坐下吧。” 谢道韫本就容貌极美,这么一笑更是如春风拂面,羡玉看呆了,激动地脸都红了,呆呆地坐下来。她一坐下周围的荀巨伯,梁祝几人都纷纷回头给她竖大拇指。 谢道韫自己就是个超脱世俗的女子,没想到尼山书院中竟有好几个能站在女子角度说话的学子,心中宽慰,见几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爱:“难得你们三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见解,将来你们的夫人,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。” 就在几人互相热烈的分享心得的时候,王蓝田不合时宜地举起了手:“我有问题请教。”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,便知他肯定提不出什么好问题。 果然便听他道:“自古以来男尊女卑,先生乃是女流之辈,何以有掩面端坐其上,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?”他用词放肆,语气中半点尊敬也无,竟是一点也未将谢道韫当做夫子对待的。 台下,祝英台发了一声不屑地轻嗤:“切!”羡玉也无声道: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 然而被王蓝田这样质疑,谢道韫却毫无不满之色,她笑了一下不卑不亢道:“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。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数专者为尊,不学无数者为卑,这就是为什么我端坐上而面无愧色的道理。” 此话回得漂亮,羡玉同一干学子们都鼓起掌来。 见王蓝田如此不中用,三两句话就被谢道韫堵的口不能言,马文才沉着脸举起了书,他冷眼环顾一圈,在他的威慑之下,刚刚还在鼓掌的学子们瞬间停下了手。 他悠然站起,极为恭敬地给谢道韫行了一礼,但语气用词却是明晃晃的嘲讽:“先生果然才思敏捷,口舌锋利,不过学生尝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,先生所谓如何?” 谢道韫不恼不怒,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:“本席向来从天理,从地道,从人情,此乃所谓三从;执礼,守义,奉廉,知耻,此乃四德规范,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?” 马文才摇了摇头不依不饶道:“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;而妇德、妇言、妇功、妇容这四德,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?” 羡玉坐在下面听着觉得无语,这个马文才平常一天到晚的把“品状排行”挂在嘴边,虽然他脾气霸道恶劣,但在师长面前都还会装装样子。也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,讲话咄咄逼人,还盯着谢道韫解释“三从四德”,就这么看不起女人吗? 谢道韫被马文才几乎是无理取闹的逼问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,还是梁山伯看不下去,站起来为谢道韫解围道:“马公子此言差矣!天罡地道,人存其间;修行行德,终止一法。德、言、功、容这四德,就算男子亦应遵行。若是强行区分男女,那便落了浅薄了。 至于三从,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,这个是众所皆知的。而现在先生依然待字闺中,自然无夫可从。说道夫死从子,原本就荒谬。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,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,你当如何听从呢?”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,立刻就博得了满堂喝彩,其中嗓门最大的就数羡玉,她大声道:“说得好!”看着马文才那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,不禁心中大为解气。 马文才原本今天就因为羡玉对谢道韫过分的殷勤不满,只觉得这小子是见色忘义。尤其是羡玉那段“女人为什么只能三从四德”的发言,在他看来,根本就是为了讨好谢道韫。被谢道韫夸了两句就忘乎所为,满面绯红,蠢到不能看。所以他就故意用三从四德来逼问谢道韫,没想到竟被梁山伯给堵到说不出话。 见羡玉完全是站在他对立面的样子,跟着别人来嘲笑他,马文才心中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了,他脸色阴沉,语气冰冷:“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?” 话语间,他的眉宇已是被一团煞气包裹:“听着,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!”说完他就一甩长袖怒气冲冲向学舍外走去。 其他的学子们迫于马文才的淫威不得不追随上去,一瞬间竟呼啦啦站起一群人。 羡玉惊呆了,没想到马文才真就几句话说不过,就煽动学子们闹罢课,品状成绩都不要了吗?在马文才经过羡玉身边时,羡玉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。“不许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