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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(3 / 3)

着几杯糖水,撑着走出寝殿的时候,皇帝已经因为针灸穴位而沉沉睡去。

一切千头万绪压住了进忠,把他推着往前走。一瞬间炙手可热,各种事情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。唯一的好处是内侍都自知进不了缉事厂,而他平时也没什么好人缘,于是竟然冷冷清清地独自回了房间。

门吱呀一声推开,进忠脚还没迈进去,鼻子已经闻到了一阵香风。他条件反射般关紧了房门,快步绕到屏风背后,小声说道:

“嬿婉,你不要命了吗?怎么这样就来了。”

“我这里消息快,等不得了。你的伤怎么样?”

卫嬿婉起身把他扶到床上,熟稔又轻柔地为他脱下上衣,见伤口出渗出了一大摊血迹,抿着唇帮他取下布带。

“我搜罗了许多药铺,才淘换到这瓶金疮药,今天不给你用上,只怕过几日你这里要被礼物堆满了,再没我落脚的地方。”

“得了,想说什么也别藏着掖着了。”

进忠咀嚼着嘴里的苦涩,觉得和如懿那般的难过也差不多。

“你的权柄又变大了,我害怕。”

卫嬿婉小心地为进忠上着药,生怕再给他碰血来。进忠直勾勾地看着她,半晌才说道:

“你既然爱我,为什么怕我。”

“进忠,你的野心太大了。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和你过完以后,我心里有你。当初咱们要是做了对食伴儿,或许你也就满足了,为什么今时今日不同了呢?”

卫嬿婉为他重新包上伤口,而后贴着那布帛呵了口热气,慢慢地亲吻一下。她捧起进忠的脸颊,满眼希冀。

“为什么?进忠用完好的手把她一点点抱紧,说道:“为什么我要一次次看着你离开,要看着你装着不在意,甚至看着你去,侍寝。卫嬿婉,我为什么不能恨?”

他的胳膊收的太紧了,血液很快就从布上渗透出来。温热的血提醒着他终于放开了卫嬿婉,惨笑道:

“到今天,到此时此刻,我还得放开你,怕你沾了血。嬿婉,我得告诉你,那时我根本没想着去救皇帝,没想到这么多。我当真是不想活啦,你知道吗?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卫嬿婉第一次见这样的进忠。他从前阴暗,乃至猥琐,对自己却总有爱怜、忠诚,端着一副架子,唯恐失了体面。却从没有这样弃了野心,肆无忌惮地哭泣。

她有些难堪,更多的是不愿意承认的难过,就这样用沉默去避开一切。

“少哭丧着脸啦。”

进忠哭够了,又伸手去摸卫嬿婉的脸,擦去她的眼泪。

“其他的我不求你,进保这次栽的太狠了,我不落忍,想留他一条命。五阿哥失去圣心已是定局,其余的你我都不必再加一把火,好吗?”

卫嬿婉咬着唇去看他,就着他的手指抹掉刚刚滴下的泪水,伸手想推他却不敢,低声道:

“我以为你……”

“怎么着,想一拍两散?那我这几辈子岂不是亏的连本都不剩了,别哭了,我等就是了。”

两个赌徒竟然在这种时候,能相对望悲极生笑。那低低的笑声像今夜的明月,接近了正圆,却有一弯求不得的残缺。江水悠悠,倒影模糊了残月,显出一个完整来。从绍兴,到浙江,风里都透着肃穆,专候一骑快马载着赤子,与命运作一场搏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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