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极彩霞,琼兰殿前,这里是兰梦的住所。 “梁如因。”少年清亮的声音在身旁响起,伴随着金铃清脆的叮咛声。 因为出来的匆忙,梁如因只潦草穿了日常的衣裙,锦缎柔纱在云极彩霞的映衬下犹如淡淡的扶光,琉璃珠翠般的蝴蝶步摇在她回头看向他的时候,短暂地摇晃了两下。她清澈又惹人怜爱的眼眸中,倒映着步伐匆匆的翩翩公子,公子长发半束,云锦沧浪,美轮美奂。 “怎么来这儿?” 梁如因答道:“这里是先鲤神的住所。听说花园里有一片曼珠沙华,你想看看吗?” 胡生若有所思:“是有这样的流言不错,但是琼兰殿向来是只有先鲤神一人居住,除了她没有人能打开,就连尊君也不行,更何况我听说琼兰殿常年无人打理,园内的曼珠沙华早已枯萎,这有什么好看的?” 少女站起身,向他递来一只手: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 胡生犹豫了一秒,还是搭上她的手随她一起去推琼兰殿的门。边走边欢快地念叨着:“之前啊,只要阿姐凶我,祈珂吵我,我无家可归的时候,就会来这儿躲清闲,这里没人又安静,还有美丽的彩霞,倒是从来没试过推开琼兰殿的门,我觉得是打不……” 旧门吱呀,梁如因内心毫无意外,听见胡生惊讶的叹道:“居然真的能打开!” 胡生满是好奇的走进琼兰殿,张望片刻却转身遗憾道:“看吧,除了那些假花假山,曼珠沙华早已枯萎,连带着池边的兰花一起成了烂根残花。”他上前拉住梁如因的手想带她离开,“我就说没什么好看吧!你要是想看花,我们一起去彩合园,我听说百花宫新研制了一批花,花开如彩,清香四溢,沁人心脾,还有缓解忧虑的功效,我们去看看?” 但梁如因没有回答胡生,她松开了他的手,抬步踏进了琼兰殿。 胡生看着空荡荡的手发了呆…… 一瞬间,万物复苏,曼珠沙华明艳血厉地绽放,连池边的烂根也再次盛放出洁白无瑕的兰花。 这一次,胡生意外地没有给出惊讶的表情,只是低着头,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:“真美的曼珠沙华。” 胡生的心神不宁直白地摆在梁如因的面前,但她此刻的心绪更是乱做了一团。 片刻,胡生抬起眼,忐忑地问道:“你一定是想跟我说什么吧。” 少年直直的盯着她,盯得她惴惴不安,其实她早该想到,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胡生啊,多么聪明的少年。 梁如因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他的眼神。 “胡生。” 这两个字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与勇气。但她依然想要笑着告诉他一切,可那勉强的笑容在他眼里却心痛极了。 “胡生,我不想瞒你什么,也不想骗你,只是有些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……” 少年很快回答道:“那就不要说了。” 梁如因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容,摇了摇头。曼珠沙华盛开在她的裙角边,拂过时尖利得几乎要刺破那美丽的扶光。 “但我不想让你一直稀里糊涂地站在我身边。就像那晚在夷河边,你明明就怀疑了,却还是被我蒙在鼓里,你是多聪明的人啊,不管为了谁,都不该这样委曲求全。” 胡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,处在最好的年纪,生在最自由快乐的家族,长在最和平安定的大地之上,他是高台上的天之骄子,他俯瞰众生,怜悯众人,却不该走下高台,经历不公,委屈自己。 “梁如因,我什么都知道。”胡生穿过一片曼珠沙华,任由尖利的花瓣划破他的衣摆,站在她的面前,温声道:“我很高兴你有向我倾诉一切的欲望。但是若真的为难,我甘愿作那个糊涂的人。” 那个天之骄子还是走下了高台,穿过了荆棘,尖刺划破了他华贵的衣裳,他褪去了光芒万丈,身披热烈的阳光,走向她。 “你不要对我那么好。” 胡生微微偏头,轻刮她的下巴,脸上依然是那阳光般的笑容,他道:“那可不行!” 不等梁如因反驳什么,胡生拉着她走出了琼兰殿,大门再次紧闭,那曼珠沙华再次枯萎,兰花也烂成了根,蜷在泥土里。 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 那个天之骄子……妄想带着荆棘女子一起上高台。 胡生偏头看着斑驳却不失精致的“琼兰殿”三个大字。心不在焉地讲了一句:“我知道你想带我看什么,你想告诉我,你就是先鲤神兰梦。” 梁如因抬头看向他,眼底满是不可置信,喉咙似乎被掐住了一般,说不出话来。 面前的少年笑了笑,说着:“从青盐山下镇灵钟的异样,再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