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“沈少卿是大理寺里唯一一个坚持将此事查到底的人，朝某从未怀疑过他。”周歆道。 “哎！正是这个理儿！” 宋寺卿也给自己斟了一杯，小酌一口，“况且，那日沈少卿是受宋某所托出城查案，身边跟着宋某的心腹，全无作案时间。” 周歆低头查看文书，大致数了下灵皿丢失数量，心中暗暗心惊。 腹诽道：“这窟窿这么大，我得猴年马月才能堵上？” 宋寺卿笑道：“宋某已是倾囊相告，不知凌云君能否透露一二？” 周歆抬眼，坐在对面的人始终端着一张笑脸，不急不躁地迎视她的视线，颇有一股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镇定。 好似笃定她知道些什么。 “实不相瞒，朝某暂时无法将查到的线索一一相告，还请宋公宽宥几日的时间，待朝某抓到那个人，定会倾囊相告。届时，宋公打算如何处置，朝某不会过问。”她言辞恳切，目光坚定，看起来不似撒谎。 闻言，宋寺卿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。 心里响起一声轻笑，沈既白颇为阴阳怪气地道：“好一招空手套白狼。” 周歆回怼：“若实言相告，宋公见我并未查出什么线索，定会翻脸不认人！” 沈既白丝毫不退让：“你有底牌，你怕什么？” 周歆无奈：“沈既白，你是我有且仅有的一张底牌，怎能轻易示之于人？这跟主动向他人泄露自己的软肋有什么区别？” 闻言，沈既白倏然沉默下来。 屋内一片沉静，只能听见茶汤煮沸，不断翻滚冒泡的咕噜声。 半晌，宋寺卿放下茶碗，轻声道：“好，三日后，宋某再请凌云君来此品茶。” * 阅微堂。 “三日后若是依旧查不出邪修的线索，你打算如何？” 周歆走进屋，将门从内阖上，“做人要自信，也许我明天就破案了呢？” 沈既白：“呵呵。” 她抬手弹了一下脑袋上的剪纸人，几步走到低垂着头，端坐在八仙椅里，看起来姿态十分放松的那个人面前。 纸人从她头顶跳到他身上，站在肩膀上，仰头看过来。 周歆掐诀念咒，剑指轻点沈既白的眉心，低喝一声，“收！” 话音一落，纸人浑身颤抖起来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 须臾，纸人忽而倒了下去，从肩膀上缓缓飘落，跌落在地面。 而低垂着头端坐在八仙椅里的人一动不动，毫无反应。 “沈少卿？” 没有反应。 “沈既白？” 没有反应。 周歆伸出食指，戳着他的脑门将他向后一推，闭着眼睛的人便向后瘫进八仙椅里，头枕着椅背，脸朝着房梁，一动不动，像昏死了过去。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，“沈既白？” 还是没有反应。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，周歆想起御灵术有个弊端，稍有差池就会对生者造成不可逆的后果。 她倏然抓紧衣袖，心道，糟糕，被火龙围困时，剪纸人已被灼伤。沈既白会不会因此醒不过来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