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马车上,那位锦带玉冠的公子,隔着街道朝他笑着点头。 男子走上前来邀请。 果然是大家公子,邀请也不下个车,就支个人过来传话,还让他过去,一点诚意都没有。 “在下还有事,请见谅!”秦復放下车帘,让车夫赶车。 “秦公子!”男子唤了声,秦復没搭理。 马车经过八珍楼,他想到上次和萧缨、黄孚、程维扬晚上偷跑来吃喝的事,一转眼都过去一年了。 他让车夫停车。 这个点午饭时间接近尾声,八珍楼客人不算多,他进门就让伙计给他找了个二楼视线比较好的位置。 酒菜刚端上来,就见到那位锦衣玉带的公子笑着走过来。 还尾随上他了。 他冲公子假笑,“真是巧啊!” 那公子大咧咧在对面坐下,合上扇子放在一旁,笑道:“原来秦公子说有事,是指这三餐之事,的确是头等大事。”让伙计再添几道菜,来一壶好酒。 对方如此贴上来,秦復勉为其难地默许,与对方客气。 “公子贵姓?” “章,行三,秦公子唤我章三郎或者章郎皆可。” 蟑螂?秦復没忍住笑了声,“张公子这称呼挺好记的。” 章三郎对他诡异的笑不解,秦復忙为自己的失礼道歉。 “张公子见谅,我想到自己的一个朋友小强了。”倒了杯果酒递到他面前,“来,我敬张公子。”说着就和章三郎碰杯,昂首一口饮尽。 章三郎看着手中绛红色的酒液迟疑了下,也跟着一口饮尽。 秦復便招呼章三郎吃菜,像个殷勤的朋友,完全没有刚刚将人拒之千里的疏远。 “张公子看着像是公门中人,不知何处高就?”在对方打探他之前,他先下手为强。 “秦公子误会,不过是帮家父处理些杂事,并无品阶。” 秦復了然地点点头,脑海里搜索着如今在朝张姓的官员。看面前公子的穿戴举止,出身必然不俗,京中张姓高官还不少。 “秦公子看着饱读诗书,为何不谋个差事?参加科举春闱,也必定能够高中。” 张公子惭愧笑道:“秦公子抬举,在下虽读过些许诗书,但志不在当官。” 秦復来了兴趣,这些达官显贵的公子,但凡有才学的,哪个不是想入仕为官,终于有个和他一样不喜欢入仕的。 “志同道合,我再敬你一杯。”再次和章三郎碰杯。 章三郎饮了口酒,好奇反问:“秦公子不喜入仕为官,为何留在国子监读书?” 秦復叹了声,摇头摆手,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 “莫不是令尊令堂逼你入仕?”章三郎略略想了下。 “唉!”秦復满腹惆怅,一口将满杯酒灌下肚子,感慨声,“母命难为。”颇为羡慕对方,“还是张公子好,不喜为官,令尊令堂便能依着你。不说了,说多了都是泪。” 这时伙计将章三郎要的酒菜都端过来,二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。 秦復发现这个张小强和其他想与他认识结交的人不同,没有丝毫功利,也不想探听他的什么秘密,就是单纯地觉得他武功好,为人爽快,想和他交个朋友。 两个人一直到傍晚才离开八珍楼。 秦復要回国子监便先走一步。 章三郎望着远去马车,温和地笑了笑,对身边护卫道:“未想到是个如此简单的少年人。”钻进马车。 秦復在国子监门前下车时,正巧日落,半边天染满晚霞,他站在门前吹着晚风嗑着瓜子赏落霞。 监生们这个时辰也都陆陆续续回来,有人见他欣赏落霞,也停下步子欣赏难得的美景。 “秦復!”忽然被人拍了下。 一整颗瓜子直接卡进喉咙里。 “咳咳咳……”秦復拍着自己的胸口咳了好些声,咳得快喘不上气来才将一整颗瓜子咳出来。 抬头看到是苏冀,他咬着牙准备动手。 苏冀看到秦復要打人模样,撒开腿就朝国子监大门内跑,秦復刚要去追,两个同窗一人一边拉着他关心地问:“秦老弟你没事吧?要不要去医药室去看看?” “看个锤子!”他捏着喉咙,被刚刚卡着难受,忍不住又咳了好几声。 国子监门口的一辆马车窗前,一位年轻人冷笑嘲讽:“这就是那个一口气杀了几十个反贼的秦復?莫不是个病秧子?你瞧他瘦得跟个竹竿似的,还咳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,一只鸡都杀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