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只听他冷哼一声,言语中似有嘲讽之意,“战场上形式瞬息万变,打仗讲究的是快,是奇!大好时机稍纵即逝,哪里顾得了那么周全!只是锋芒太盛,教人忌惮是我之过。” 贺景恒烦躁地“啧”了一声,不平地抱怨:“宝岱王就只忌惮我与父王,怎的不提防着燕珩?明明燕珩掌兵最多,他若是想要夺位,企不是手到擒来?” “您忘了,老秦王生前与宝岱王关系十分亲近,待宝岱如兄如父......秦王本人又对王位并无兴趣。”十一提醒。 闻言,贺景恒搁置下把玩着的金镯,看向暗卫,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怀疑,“燕珩是不是装的?” 十一心道:“不太像,秦王好像真的不想当什么大王皇帝,他只是单纯地喜欢抢别人的土地。” 十一恭敬地说道:“回殿下,属下以为这种可能性较低,秦王不过二十有六,掌兵已近十年之久,若是想要造反......机会良多,不必等到现在。” 贺景恒揉了揉眉心,道:“罢了,管燕珩心里怎么想的,迟早要与他对上。”方一抬眼,便瞧见了暗卫眼下的乌青,心里十分奇怪,于是问:“你晚上没睡觉吗?干什么去了?” 十一回道:“属下需夜探城防,布阵踩点。” 贺景恒忽地想起了此事,无奈道:“阿兰怎么还在忙这个?倒是辛苦了你,愿意陪着她闹。” 十一敛目:“属下以为,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。” 贺景恒不置可否,“我与燕珩有约。他坐镇北境,我镇守西南,至于其他,日后再议。” “西沙诸部前几年还算安分,近来动静却越来越大。” 青年指向眼前复杂细微的沙盘,眉宇间隐有几分凝重,“如今僵持的局面,谁也不想打破......燕珩再厉害,也不能在西、北、南三方多线作战,就算他有那个能耐,军需也跟不上。我们最大的优势,便是燕珩搞不清楚,我留在封地的兵力到底有多少。” “燕珩不动,宝岱王也不会动。” 贺景恒懒懒道:“狐陆方才平定,于尉却又有动乱的迹象,燕珩可真有够忙的。” 十一却道:“兰姑娘想替您做些事情,无论结果如何,重要的是这份心意,颇为难得。” 贺景恒目中柔意几乎要溢出,“我与她感情甚笃,将来回到南边,我便向父王禀明,风风光光地求娶于她。” 十一暗自想到:“老王爷只怕要被您气死......不过他老人家也管不住您。” 贺景恒思及兰昭儿的布置,心念微动,吩咐道:“向阿鲁特发一道密报,暗中安排三百名死士潜伏在金勒周边城池中,动作一定要干净,随时听我调令。” “是。”暗卫恭敬地应承。 抬起头的时候,贺景恒已然起身,手执银枪利落一旋,随口道:“我去练习枪术,你下去休息吧。” 青年英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,十一憋了许久的哈欠终于打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