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眉宇间尽是淋漓的畅快,这般自在的心境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。 此处若是有酒就最好了。她勾起一个笑颜,心想,今夜回宫要好好醉一场。 她脚尖在树顶立定,墨发随风而舞。天地间只此姝色,叫月光也黯淡。 月桂树下一道蓝袍身影掠过,澜羲在树下静静看了她许久,将她自乐的身影尽收眼底。 殊颜见树下站着一人,正是那移动的冰山。 “澜羲?”她唤了一声,想起此前他在凤栖宫说的话,面上顿时有些绯红。 澜羲定定看她,琥珀色的眼眸里波澜不惊。 殊颜发丝微动,一跃而下,来到他的跟前。 “你怎么又不说话了?” 殊颜心中暗暗窃喜,这姻缘树厉害的很,她才刚刚除了红绳,这澜羲就变回了原本的冰山模样,差点冻死她。 “你考虑的怎么样?”他终于开口说道。 “嗯?”殊颜知道他说的是何事,却只想装傻充愣逃过一劫。 “我知你不喜我这寡淡的性子,是我唐突了。”他冰冷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。 “月神还是独美最好。”殊颜咧嘴一笑。 澜羲垂了眼眸,不再看她。 殊颜见他不搭话,气氛顿时很尴尬,她往后一退,正想与他拜别,赶紧离开这里。 他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,将她拽进了自己怀中。 一时间天旋地转,殊颜踉跄一步,跌入他清冷的怀里。抬头与他眼观眼,鼻对鼻。 殊颜心中大喊不妙,难道月老揣了私心,那树杈子上打的死结是月神? “这样不太好吧。”她支支吾吾道。 澜羲依旧不说话,只是定定看着她。 殊颜被看得莫名,他这般沉默好似在凌迟她。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,想从他怀里出来,谁知被他禁锢的更牢了。 “殊颜,你若不愿意,我等便是。一百年,一千年,还是一万年,我都等得。” 殊颜见他说了一大串话,自己却突然哑口无言。 她心想,别说是一百年,一千年,一万年,就算是几十万年,他冷淡的性子也不会变。 他们无从交流,又如何谈真心。 殊颜瞬间脑壳很疼,她皱眉道:“月神高高在上惯了,又怎知我心境?” “我们可先成婚,再培养感情。”澜羲面不改色道。 殊颜的脑壳更加疼了,月神这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?难不成他也看了司命写的话本子? “我没有别的能许诺你,但在万古长夜里,我定会陪你到最后。” 他看惯了沧海桑田的翻覆,厌倦了孤身一人的寂静,他只想抓住唯一的暖色。 殊颜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散去浓雾,目光坚定地看着她。 她猛然推开他,与他保持了一尺的距离。 脸上有些许慌乱,她故作镇定道:“你容我再想想。” 话音刚落,她便一溜烟跑没影了,留下澜羲独自一人在原地出神。 殊颜愣在云头,天风过耳,眼前云卷云舒,她却置若罔闻。 她脑中想起那撩人凤目,不禁心中隐隐作痛。又想到澜羲的许诺,她甩了甩头,好似要将脑中的浆糊甩出去。 方才的一身轻松眼下全然不见,殊颜耷拉着脑袋跌坐在云头,目中无神。 “这世间多的是爱而不得,你还小,以后会懂的。” 彼时青枢见那蛇族世子救下了那红狐,拍拍她的头,对着她安慰道。 她那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回头就把负心男忘了个干净,可是这回却不是如此简单,能说忘就忘。 殊颜回过神来,却见周身寒气凛然,她定睛一看,云雾缭绕间,一座华殿赫然出尘,这祥云不知为何将她领来了昆仑虚华清府。 她正欲掉头就走,却被后头一娇软的声音叫住了。 “殿下何故过门不入?” 殊颜回头一看,来者一袭艳丽的明黄色长裙,面容却清丽温婉,正是此前与她在生辰宴上打过照面的晏华神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