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或许是女人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多,这已经不算什么 短暂的惊讶后就随她去了 慢慢的,陈慈觉得脚下的路越走越熟悉,越熟悉越惊讶 直到她站在许敬南家门前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盯着他家大门口,神情犹豫的开口 “这里——” “我记得、住的不是你们吧” 小时候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,陈慈自信自己没有记错 许敬南不小的惊讶了一把,转头看她 “对” “前些年我家房子出了点问题,我哥就在同村找了些要卖的房子,最后选了这里,地方开阔,门前不远就是马路,老人出门也方便” 他疑惑的盯着陈慈,想不通她与这里能有什么牵连 听他提起他哥,陈慈无意冒犯 指了指隔壁的房子 “这里是我外婆家,不过近几年,她搬到街上去和我舅舅住了” 许敬南突然想起来,当时在车上的时候陈慈说她回家,他现在才明白,是回外婆家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两人之间的缘分却是这样的近 陈慈抬头瞧了瞧自家门前的两棵树,抬脚走了过去 是农村里常见的树种,一颗梨树、一颗柿子树 开花和结果都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季节,梨树是3月和七月,柿子树是在6月和九月 虽然两棵树挨得亲近,细密的树枝、甚至连露出地面的树根都错落的盘绕在一起,就像是一个整体,实质上却毫无关系 两颗树巨大的根茎铺满地面,有些长得太放肆冲破了土露到外面来,碰上雨天将它周围松垮的泥土一冲,它们就彻底没了禁锢,虚浮的飘在表面 陈慈脚踩上去,甚至有些滑,走路还要格外小心些 树旁挖着一条向下的土路,下沉地面是一亩近千平的长方形稻田,田的那边紧挨着马路,田的这边紧挨着这两户人家 陈慈站在树下弯腰往下瞧 “我记得这下面有口井” 那是附近几家人的水源,只是它生得巧,就在自家门口,打水的时候省了很多冤枉路和力气,可其他人家就没那么好运了,总是挑着两个桶来回的跑,稍远的,把自家水缸挑满不免费去三四个小时 这些年农村也通了自来水,陈慈不知道这井还有没有用 许敬南站在高处看她 “对,只不过没人来挑水了” “等天热的时候,买些水果放进去,过一会儿会变得冰凉,很解渴” 田里一片漆黑,稍近些的地方在月色的反衬下泛着水光,被夜风一吹,皱起层层的纹路,向着她身前一波又一波的荡过来 陈慈站了一阵,隐约能听见田间此起彼伏的蟋蟀虫鸣声 她靠着树干点了支烟,视线空泛的落在一片漆黑的田间,开口有些惋惜 “可惜了,这里的人都不种田了” 她抬手指着柿子树上的一片区域 “这里!” “以前被我外爷砍掉了一半,没想到又长出来了” 她转头看向许敬南 “你知道我外爷为什么要砍它吗?” 许敬南摆摆头,他当然不知道 陈慈想起往事,脸色止不住的笑意 “就因为这亩田,因为它收成总是很好,这颗柿子树又越长越大,树枝慢慢的就伸到了田的上方,种田的人就找我外爷闹,说树挡住阳光了,影响谷子长势,和我外爷吵了一架,非逼着我外爷将它砍一半” “正巧我外婆不在家,回来的时候把他痛骂了一顿,说他是个窝囊废,球用不顶,连棵树都能让人削了一半” “把我外爷一个大男人骂哭了” “但没办法,树都砍了” “那些砍下来的树枝就堆在自家屋檐下,全被充当了烧饭时的炭火” 陈慈转身,慢慢往自家墙沿走过去,指尖流畅的划过墙面半人高的瓷砖 月色下,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“我在想,我外爷大概是世界上最爱我外婆的人,嗜酒如命,即使喝多了也不忘给她码高高一墙的柴,他最后被人发现的时候,手里还拿着没放上去的木头,就靠在柴垛边上” “——脑梗,连身子都僵了” 不知道为什么,许敬南觉得此刻的陈慈应该是很难过的,虽然她语气轻松 “许敬南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