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也不值几个钱,你重新买一件吧,说不定还有剩的,就当我赔礼了。” 妇女被她的动作惊住了,一下失语楞在原地 陈慈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,继续说道 “孩子的事按你的规矩我们就两清了,我们的事按我的规矩,我不要钱,你得赔我鱼” 小地方待久了,周遭的人都是一团和气,很少有这样贴脸摩擦的时候,妇女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,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刺头,本身也是个遇硬则软的人,看着陈慈有些怯懦,再度开口的时候甚至有些结巴, “鱼、鱼已经死了,我怎么赔你嘛,讲点道理好不好!” 陈慈想过她会这么说 像是早有准备,对方话音一落,她抬起手就往斜对面一指 “鱼是那里套的,你去、给我套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。” 说完这话,也不管女人反应,点了支烟就斜斜靠在墙边慢条斯理的抽,气定神闲的瞧着女人,静静的等着她行动 妇女被她看得发毛,陈慈看起来有些无理取闹,但她知道对方不是说笑而已,态度再次软了下来 “你等我手里忙完就去” 陈慈懒腾腾的吐出一口烟气,斜眼睛瞧她 “不,我没空,有事等不起,你现在就去” 女人像是撒气,猛地一下将孩子从怀里扯出来,起身的时候不忘将地上的钱捡起来 “好好好!现在就去!” 陈慈跟在她身后,听着她一路低声的骂骂咧咧,多是在说孩子 那摊主还记得陈慈,走南闯北这么些年,看人总有些门道,女人虽然衣着朴素,看着却有些贵气,长得也美,高挑的个头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,摊主只是低垂着头笑 他记得那鱼是一个男人帮她一起套的,满满一捆圈子,就套到这么两条小金鱼 “算了吧,不套了,十块钱两条卖你” 妇女暗暗瞧了一眼陈慈,看她没说话,快速的给摊主递了十元过去,道了谢接过交给陈慈 见她伸手来接,提着的一口气才松懈下来 金鱼还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,颜色、大小都别无二致 陈慈瞧了一阵,心下满意,没再不依不饶,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子转身走了 妇女留在原地,皱着眉沉默的盯着她的背影,满脸怨气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,倒大霉遇到这尊不知来处的佛 到家后陈慈翻箱倒柜从落灰的阁楼里找出一个不算大的玻璃缸,又从房子后面的小河里随意捞了两把水草放进去,看着甚是满意 怎么着也算是个小生态了,多活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扫了一眼阳台上晃晃悠悠的外套,把鱼缸端过去放在了露台上 外套和鱼,相得益彰,越看心情越好 与卧室和阁楼相连,外面是一大块平铺的天台,陈慈转身出了卧室门,一路惬意的走到天台边缘,点了一支烟,倚在围栏向对面看过去 跟这边不同,对面的房子将屋顶天台都封住了,勉强弄了一个加工厂,她站在这里,能把对面瞧个彻底,漆匠、木匠人不多,却忙得不行,一直弓着背,她都没机会瞧见正脸 视线下落,一楼的店门口,坐着一个老人,手里拿着一根半臂长、旧得不能再旧的旱烟管,细长如竹鞭,粗糙的木杆子都已经被他盘的发亮了,陈慈怀疑,它的年龄甚至比老人还要长 烟斗里面总是燃着老山烟叶子,他抽搭一口,就不停的往外冒着浓厚的烟气,大的熏人,陈慈盯了一阵想起还有事没做,扭头下楼 。 收拾玩灰尘密布的阁楼,拖干净天台地面后 她将大纸箱的东西一样样的搬上了楼,将受潮的纸搬到天台上晒了满地 又将颜料、画具都一一倒腾置放好,刀阔斧的瞎摆弄一阵后,才退出房门满意的审视了一阵自己这个临时的工作室,心情大好的下楼了 家里的人大多不在,只剩她一个闲人和一个老人 老人也似乎很闲,拉了一张能半躺的摇摇椅放在大门口,姿态悠闲的躺上面晒太阳 与之相对,一路之隔,对面也坐了一个老太太,两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,用原始的对话方式唠着家常 这条街大小是个交通要塞,十里八方的车子就算不在这里停留,也要在这里经过 陈慈心里一动,从屋里挪出一张椅子,挨着外婆放着,学着她的样子也在门口懒洋洋的躺下了,懒散又惬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