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男子不假思索,顺势把她抱起来,走到旁边的箱子,打开了箱柜。 里面是一套嫁衣。男子动作停顿了一下,就把嫁衣中的里衣和里裙拿出来。 他想让她自己换上。一转头触碰她癫狂又迷乱的神态,就知道:她不可能乖乖听话的。 崔若愚又凑上来了,一边咬磨他的下唇,一边蛊惑他:“乖。听话。你会喜欢的。” 他眼神动了动,也顺着她的话说:“乖。把衣服换上。” 她不肯依。 “换上。我就答应你。”他低声说。 崔若愚从他手中抢走了那套衣裙,自己利索地换上了。她小心翼翼地把湿衣服袖中一个小荷包装在怀中。 男子背过身去,没有看她。 “换好了!”她换上了衣服,正要去缠着男子。 鼻子中一阵酸痛。流出一股腥甜的液体。 她疑惑着伸手去擦,刺目的血迹印在手背上。 鼻血还在流。像水一样。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。 “怎么了?”他背对着她问。 鼻腔里传来的刺痛越来越激烈。崔若愚的脑袋嗡地一声,炸开了,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。瞬间之后又清醒过来。 她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血迹。这是什么征兆? 没听到她的回应,他便转过身来。 崔若愚已经清醒过来。她马上背过身去,不动声色地用红色的袖子擦去鼻血。 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绝境。不然,可能要讨价还价。 “没事。”她努力克制着慌乱和低落。身体里的欲念在慢慢平息,虽然还在作祟,已不再是难以控制的程度。 可是鼻血却止不住。擦了又流出来。 难道说,欲念消退之后,她也会死?瞬间,崔若愚万念俱灰,浑身凉了下去。 不甘心。她才刚开始要报复姜维,怎么不明不白要死在蜀军手中? 就这么死去,见到司马师,要被他取笑的吧?崔若愚想起司马师,心里又甜又痛。 甜者,死了便能见到他。 痛者,实在不甘心让他就这样离世。哪怕忍着疼痛,也要为他再做些事。 身后脚步响起来。“身子觉得如何?”那人关切地问。“我让主人带点药草汤来,或许有些帮助。” “好。谢谢。”崔若愚瞥了那人的影子,像变了一个人。与刚才的癫狂幼稚不同,冷静得有些死气沉沉。 一双手把她扳过来。看着她清冷而风流,脆弱而倔强的容貌。 这张小脸,这般神态。令人难忘。那一抹血迹,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狰狞,更显出这张脸的柔弱魅惑来。 “你在流血!”那人仍然低声说话。但语调中有不加掩饰的关心和在意。 崔若愚垂着头看着地面。“无妨。可能是药效过去了。有点损伤而已。” “你身上很烫。”那人把手放在她额头上。 她也不介意。“谢谢。刚才……”鼻血又流出来。 她伸手擦掉,转身走到床边,跪坐到床上,面对着墙壁,背对着他。“刚才吓到你了。真的抱歉。你走吧。” 烛光摇曳之中,她和他同时注意到,粗糙的土墙上,有一个喜字的花样。 暧昧的烛光,突兀的喜字,她身上的喜服。 两人心中都存了疑问,顿时都沉默了。 老人家正好敲门进来。把药碗放在桌上,又出去了。 “来。把药喝了。”男子端起药碗,来到她身后。 她情绪低落地说:“有劳了。还请放在桌上吧。我回头喝。你本来要去何处?被我耽误了吧?” 那人没有说话。去何处? 崔若愚又擦了一把鼻血。她几乎能确认,她已经错过了使用解药的最佳时期。等鼻血流干,她就会死。 她这个动作,落在男子眼中。他微微皱了眉,完美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 他坐到她身旁,把药碗递到她嘴边:“喝了。” 崔若愚恍如未闻。只盯着墙上的喜字。眼前的一切慢慢有些模糊。她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又睁开,情况并没有好转。 “不用了。谢谢你。”崔若愚轻声回答。“我大概是要去见司马师了。” “先喝药。”他声音中带了惯有的命令和压迫。 崔若愚惨笑着说:“你管我做什么?你本来该去哪,快些去吧。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