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可不一样了。哪怕我们天南地北,也会牵挂着对方,惦念着对方。不孤零零了。” 司马师爽朗地笑开了。心中闪过少有的悲悯。 他拥抱着她,心中默默许念着。等打完这场仗,他要向她求亲——她要什么,他就下聘什么。 哪怕要曹髦的皇位。他也在所不惜。 今年的冬天来得十分早。军中过冬的辎重早早送过来了。 辎重由女兵看管。 这群女兵经历了队内互相攻伐、挑战崔若愚、反抗与杀蜀军无关的指令,还有同袍的嘲笑和轻慢,甚至闹过冲突和风化案。 崔若愚坚持带着,如今已是一支颇有默契和战力的小队。 前些日子还破了一支蜀军的小队。五十战八十,愣是让蜀军投降了。 这树立了崔若愚的威信。女兵里对她的质疑总算消停了。 司马师的眼疾也到了要施针的时刻。 崔若愚开始心神不宁。 司马师满不在乎地,“若愚。我大魏的太医,你也信不过?本将军让你涨涨见识。看看什么叫医术。” 崔若愚翻了个白眼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她很少主动投怀送抱。最近总是往他怀里钻,抱着他不肯撒手。 他则取笑她:“你手可是越来越有气力了。我看早晚能抱得动我。” 说完又挨她轻轻的一拳。 今日他要施针了。这件事只有崔若愚和几个太医郎中知道。 连那些将领和主簿都不知道确切的日子。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。崔若愚白昼里依旧操练军队,越来越多军队交给她训练。她又累又投入。夜里等司马师睡下,她就去监视那些太医和郎中。 要万无一失。 不仅这场大战要万无一失。司马师也要万无一失。 这两件事都关系到司马家的兴衰存亡。 倘若战败,司马昭在朝廷中苦苦支撑也无济于事。司马氏必垮台。 倘若司马师有闪失,此战则必败无疑。因为各方各国涌动的暗潮都是司马师强压下去的。 因此,司马师的病情是胜负攸关的大事。不能拖,更不能离开大军返回洛阳去处理。 崔若愚在司马师的营帐外发呆。 卫兵们见怪不怪。最近这些天,崔副将总是如此。 张文端着一碗药汤走过来。看见崔若愚在门口,点头示意。 崔若愚也颔首行礼。“麻烦张大夫了。” 张文举起托盘。伸到崔若愚面前。按惯例,她要求先喝。 崔若愚端起药碗喝了一口。“最后一副药了是吗?” 张文缓缓地点头。 正午时分就要施针。大营周围里层是护卫,第二层是侍卫队隐在树林之中。第三层是若愚的女兵们盯梢。 喝下这碗药,司马师就会进入假死的沉睡状态。 这些天的药汤,都是为了帮助他降低对针和药的抵抗。他身体太强了,若不逐步沉眠他的抵抗力,眼疾几乎药石无效。 这个过程非常直接和血腥。 崔若愚在营帐外走来走去。她不时地看着天上的太阳,计算着手术耗时。 怎么这么久?是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吗? 该不会是那些太医和郎中叛变,趁机杀了司马师然后跑了? 不可能吧?那些太医都是司马昭从皇宫里拖出来的。他们的家眷还在洛阳,还在司马昭手里呢。 不可能。不可能。 崔若愚脸色苍白,握着剑柄走来走去。拼命抑制着自己闯进去的冲动。 太阳一点点地从她头顶走过。 张文突然掀帘子走出来。满手是血。 崔若愚喉咙被紧紧地锁住,说不出话。她抓住张文的手。 张文木然地说:“还没完成。崔副将不妨先去进食。” 崔若愚放开他的手。她脸上没有血色。而他手上被她抓出红印。 太阳快要下山了。崔若愚咬着手臂,强忍住眼泪。 她不敢想象司马师现在的情况。却又忍不住想象。 张文已经不需要再进去。他斜眼瞟了崔若愚。 手臂被咬出血了。 张文递给她一包止痛散。 她这才发现自己流血了。她麻木地拿过草药包,潦草地撒在伤口上。军中没见过这种药粉。 嘶。药粉沾上伤口时的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