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“整个崔氏那么大,我还见过当乞丐的呢!当书童有什么稀奇?” “闭嘴。天下姓崔的都是山东崔氏?”说话的正好是个寒门子弟。他也姓崔,跟山东崔氏八辈子沾不上边。“我祖宗是胡人。我爹娘为了让我不忘本,按着我们祭祀要用牛的习俗,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崔牛。哪知你们汉人读出来却是坏话。真是冤死我了。” 众人难得地一起笑起来。 崔若愚的美貌,很快就从夫子的口中说出来。夫子年纪大,走到讲台那坐下,老眼昏花之际竟然一眼瞥见了站在侧门边上的崔若愚。 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!” 众人窃笑。 钟鹤面不改色,翻开书本。 从此,崔若愚有了个外号,“桃夭”。 时光似流水。一个月转眼过去。崔若愚渐渐熟悉了书院的一切。偶尔还能外出采买物品。 她性子随和,手脚勤快,为人礼貌。加上她这般美貌,和钟鹤在书院里的名望,这一个月也没吃什么苦头。只是偶尔会有些长相阴柔的书生对她挤眉弄眼。 如果他们围过来,王恺总是及时出现。 “唉。钟鹤搞了个书童进来,倒是我操碎了心。”王恺不止一次当着崔若愚的面碎碎念。 她只好假装听不到。背地里更勤快地照顾钟鹤起居饮食。有时候见王恺丢三落四,也会顺手帮帮他。 有一次王恺胡言乱语,气得夫子禀告王家,罚王恺抄论语一百遍。崔若愚和钟鹤一起帮王恺抄。他终于没什么怨言了。 这天,花红柳绿,草长莺飞。书院照例要去踏青。一大群青年太学生,意气风发,浩浩荡荡地进了洛阳西郊的邙山。 崔若愚跟着书童们组成的队伍。艳阳高照,风清气爽,人流如织,叫卖声虽然聒噪但是总比逃难哭喊声好听。经历了三世,崔若愚再迟钝的心,都有些感触。 其他书童都在交头接耳,互相询问主人今天的配餐。最低级的配餐,是太学统一安排。没什么看头,青菜米饭,管饱。 带了书童的学生,一般都自备饭菜,出来踏青。这个时候,就是嘲贫羡富的时候。书童们在互相攀比着美味佳肴。 崔若愚神游天外,眼前的洛阳和大唐的长安来回交错。 王恺和钟鹤走在书生的前面。他俩的面前只有院士的步辇。 王恺回头看书童,边看边笑。钟鹤盯着前方,淡淡地说:“不过是在比饭菜。笑什么?” 王恺拱拱钟鹤的胳膊,神神秘秘地说:“哎,钟鹤。你有没有发现,若愚越长越水灵了?” 钟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 见崔若愚懵然无知的模样,挎着饭菜神游物外,没有参与饭菜攀比。她梳着简单利落的发髻,眉清目秀,小脸丰腴红粉,像涂了一层胭脂。个头在一众成年书童里也不显小。一个多月的养护,崔若愚身形有些变化,似乎丰满了。 钟鹤醒悟过来,王恺故意哄他看崔若愚。这一看,就露了心事。 果然,王恺见钟鹤回头,哈哈一笑,斜眼瞟着钟鹤,阴阳怪气地说:“不得了了。钟姓要糟糕。嫡长子不爱女色,传宗接代无望啊!” 钟鹤眼底掠过恼怒。王恺无意中说中了他的心事。他父亲正是为了传宗接代,才娶了他母亲,一个同样是名门望族的前千金。两人成亲后一索得男。自从钟鹤出世,他父亲再也没有踏入母亲的房门。 父亲总告诫他,男人三妻四妾极其寻常,不要被那些无谓的夫妻母子恩情所束缚。话虽如此,钟鹤身为人子,即便从小不跟母亲过日子,哪能不羡慕其他兄弟碌碌无为却享尽天伦之乐? “看路罢。”钟鹤冷冷地说。王恺见他恼了,反而嬉皮笑脸地逗他。他被王恺逗,不快也就烟消云散。 可崔若愚水灵灵的模样闯入心中,挥之不去。他绝不是个男风爱好者。他只能这么说服自己。 “喂,崔若愚。钟公子吃什么饭菜呀?”王恺的书童被众人驱使着来问她。 她老老实实地揭开菜篮子,里面装着四个食盒。她又打开一个食盒。食盒外表是木,内胎是瓷,精致无比。才看见食盒,书童们就开始发出惊羡的声音。 被打开的食盒中,装着几片火腿,一团面条,几片青菜,还有几片肉。并不稀奇。 “钟公子就吃这个呀?”一个书童鄙夷地看着崔若愚。“看起来只烫了半熟,下不了口吧?你怎么当人家书童的?” 其他书童喜欢凑热闹,就躲在一边看崔若愚如何反击。 崔若愚拍拍水袋,说:“这里有熬好的高汤。等吃饭的时候,我支个火,热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