腾得焦头烂额。” “这事也是后来刘阿姨去世的时候我才听说的。”郁澜的语调里终于有了些波动,然而好像只是感到困惑,“但我还是觉得她是爱自己孩子的。” “那时候我第一次好奇,真的会有血浓于水这个说法吗?仅仅只是因为从身上掉下来一块肉,甚至对于她的丈夫而言,都不需要经历什么痛苦就能获得自己的后代,就因为这个,就能在几天之内变脸,冷漠地撕掉表格么?” “当然,我可能脑子有点乱,说得就有点不清晰……”郁澜像是觉得自己有点笨似的咬了咬唇,“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不是很对。我不是要跟对方比的意思,也无意探究他们后面过得怎么样。” “可能今天梁芝玉说到了,我就,我就真的只是好奇……”郁澜抬起眼看他,“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吗?” “哪怕一点点的,”郁澜皱着眉,脸上有的只是不解,“说好的一开始就看中了,一点点的遗憾都不会有吗?” “我的错。”褚妄垂下眼来,很轻地在郁澜的鼻尖上贴了一下,“我不该问这个的。” 郁澜摇头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 褚妄让他更贴近自己少许,他的腿还有点疼,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尚未恢复的神经和肌肉。 但他不着痕迹地咬着牙伸直了,为了方便郁澜能更好地靠过来。 一开始他并不是想主动聊这个,只是在听到郁澜说了那些,忽然想起他曾经云淡风轻提起的往事,提到他潇洒地打包行李从收养家庭离开的故事。 初听时觉得心疼,在能触碰到之后更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呵护才好,每次想起郁澜经历的,褚妄都觉得心里被一块小石头断断续续地磨着,深深浅浅地渗出一点酸来。 那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孩子,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迅速做出的决定,然后头也不回地决定离开呢。 “我只是刚才突然想,你这么好,那些人怎么舍得不回来找你的。”褚妄说。 “就是啊。”郁澜终于附和着他的话,抿着唇说了一句,“我当时再怎么说也是里面最好看最听话的那个。” “嗯,所以我运气好,我捡到了。”褚妄难得用诱哄似的语气说话,声调不是很熟练,显得有点生硬,但依然能听出温柔来。 “他们都不选我,都觉得不行,那是他们没眼光。”郁澜垂着眼,干脆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褚妄怀里,近乎任性地不理智地说着,“我能做的已经做得最好了,他们又说不能从小时候养起就不亲。” “那后面为什么要后悔呢?我最后哪里也没去,不也这么过来了。” 他声音里没有委屈,也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,只是好像在这么多年独自行走的路上突然多了一棵树,一把椅子,他能坐下来,能说说话。 郁澜于秋冬之际出生,不被祝福不被簇拥地来到世界上,走了好久,那棵树伸出枝条轻轻拂了一下他的肩 膀,然后告诉他。 你本就独一无二,天下无双。 不用惶惶等待着被选择,也不必总要装出讨人喜欢的样子,只需要站在原地,树叶就会轻轻落到他的头上。 “我没哭,想起来也没有多难受。”郁澜声音闷闷的,从埋在褚妄胸前的睡袍里透出来,&a;ldquo;上次你都说了的,以后都不会哭了。?_?来*看最新章节*完整章节” 褚妄说不出别的话,只能抱着他,然后一下一下地拍着,说“好”,说“没关系的”。 他有时候在这方面显得有些笨拙,不怎么会安慰,但好在足够真诚。 但有时候在说些真挚的话时又好像会的得不行,简直无师自通。 褚妄低下头,感觉到郁澜的鼻尖轻轻蹭了上来。 对方暖烘烘的,又瘦又小,在他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。 他心下酸软,又觉得无比幸运。 还好他撞了过来,没有落到别的地方去。 如果去了别的地方,又会不会变得头破血流? 郁澜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揪着他的衣领,做了好几个深呼吸。 然后才说:“真是的,怎么扯这么远。” 他瘪了瘪嘴,不讲道理地粗暴总结:“烦死了,都怪梁芝玉。不来找我就没这么多事。” 而褚妄也像是跟着一起丢奏折的昏君,很自然地说:“对,是她的错。” 听到他这么说,郁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,一晚上残存的一点郁结才算是彻底解开。 他说:“你怎么跟着我说话啊?” 他脸上的笑意很生动,褚妄于是也说得很自然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