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外头打帘进来,说:“周成送了钱太医过来。说是皇上吩咐,让钱太医过来给主子请平安脉的。要好好瞧瞧主子的身子。” 年姒玉刚刚用了膳,还没有到午睡的这会儿,昨夜落了一场雨,外头地有些湿,年姒玉也不爱出去溜达了,就在屋里和烟绒她们说话解解闷。 魏紫问,是不是现在就将钱太医请进来。 年姒玉却说不忙,问魏紫:“这位钱太医,很得皇上的信任么?” 她更熟悉胤禛和府上进宫前的生活。后来的登基进宫,她去做年姒玉去了,就不知道这边的事了。 她只晓得,皇贵妃在入宫前,照料她身体的是在亲王府当差的府医。 魏紫道:“钱太医医术精湛,于女科甚有建树。皇贵妃入宫后,就时常给皇贵妃请脉的。” “太后,还有宫中众位太妃的身子,都是他照料的。嫔妃们若是有事,都是另寻的别的太医。” 也就是说,这是先帝爷时就有的太医了。照料太后及太妃们的身体,那也就是说,跟嫔妃们是不沾边的。 但也未必就能绝对的信任。年姒玉留了个心眼,皇贵妃都是由他照料的,想必问也问不出什么来。魏紫这样说,就证明这个钱太医很得胤禛的信任了。 否则,是不会特特叫了他来的。 因着关氏进宫前同她说的那件事,年姒玉这心里头对宫中人总存了三分疑虑。 那些事儿自然是不要她费神去查的,但她也不能全然就把信任交付出去。尤其是这等有关健康的大事。 眼下还不大了解宫中的情形,进宫时日尚短,且走走看看吧。 周成领着钱太医进来。钱太医倒是很规矩,年纪瞧着四十五的样子,眉眼温厚,向医之人,面相还是很不错的。 是个浸医书有些能耐的样子。 年姒玉瞧着周成笑:“怎么叫你来了?” 周成恭恭敬敬的道:“回年主子话,原本是叫奴才的师傅来的。但师傅要伺候万岁爷,这差事就叫奴才抢着了。万岁爷吩咐,请年主子好好瞧一瞧。万岁爷立等着钱太医的回话呢。” 他们万岁爷这几日,忙的脚不沾地,每日在养心殿都睡不上一个时辰,天天就是批折子见大臣。在军机处议事到深夜。 可便是这样,忙完了还记着问一句,年嫔今日怎么样啊。 幸而他师傅知道轻重,晓得万岁爷心里挂记年嫔娘娘,就让他们留心着翊坤宫的动静。 万岁爷过不来,但天天都能听到年嫔娘娘的事。 翊坤宫的小膳房要立起来了。 翊坤宫的小膳房立起来了。 年嫔娘娘觉着很好,每天都管御膳房要了很多新鲜莲藕。 其实都是些不大的小事。但都是和年嫔娘娘有关的。哪怕是听见年嫔娘娘今日在庭院里看了一会儿花,万岁爷听了都会笑。 周成这跟着师傅苏培盛在万岁爷跟前伺候,也有十来年了,这十来年里,他是瞧见过万岁爷宠着皇贵妃的。 可如今这样,听见些动静就总是笑的,他还是头一回见。总觉着万岁爷这回待年嫔娘娘和皇贵妃那会儿不一样了,都是盛宠。 但就是不一样。 周成自己琢磨不出来,但听他师傅的话准没错。年嫔娘娘这儿的差事,那就是要好好的办,打起精神的小心伺候着,这就对了。 这正好今日,万岁爷琢磨着年主子这儿忙完了忙顺了,就传话叫领着钱太医过来给年主子把脉。 当时万岁爷还嘱咐呢,叫他就在旁边站着,太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,都叫回来禀报。 年姒玉笑道:“那就瞧吧。” 不瞧一回,胤禛那儿怕也是不能放心的。 钱太医上前来诊脉。周成就没出去,在旁边伺候着,在旁边陪着的,便是姚黄烟绒,还有银红。都是惯常在年姒玉跟前伺候的。 寻常的宫女太监,是进不到这儿来的。 钱太医把脉,屋中安静得很。 过了一会儿,把完了,钱太医才说:“微臣观娘娘气色有些弱。娘娘体质是好的,只是大约受过重伤,调养的好了大半。但还需要继续调养些,方能大好。” 气色弱些,容色却极盛。这也是钱太医心中称奇的地方。 这后宫女子,哪一个不是身子弱了容貌上便有缺憾了。便是先前的皇贵妃也不例外。偏年嫔娘娘一点不受影响。 年姒玉就笑了:“在湖北时,本宫瞧过的郎中也是这样说的。还开了方子叫本宫吃着。但本宫嫌药苦,不爱吃那个,就改成药膳食疗了。” “烟绒,将药膳单子拿来,给钱太医瞧瞧。” 年姒玉既知道有人要害她,在没找到罪魁祸首之前,肯定不能再随便吃这些药了。 她不吃药,倒是先前宫外一直在总督府里当差的郎中还靠谱些。这药膳食疗她是可以一直坚持的。这谁能不爱吃呢? 钱太医要真给她开药,她便要用这个搪塞。 钱太医倒是没说开药方子的事,瞧了药膳单子,而后才道:“娘娘这药膳单子,是极好极对症的。娘娘既嫌药苦,继续吃着这个也可。只是不吃药,药膳食疗就慢些,但总不会伤身,反而补气益血,很适合娘娘的身体。” “慢些就慢些。本宫但求稳妥。” 年姒玉笑道,“在湖北的时候,本宫在那场事故中伤了身子。腰腹伤的重些。郎中瞧了,说是要好好将养的。但子息上就艰难些。如今太医再瞧着,大约也还是一样的说法吧?” 她这话一说,屋中除了烟绒和钱太医,一时另外几人脸色都变了。 年家小女儿在湖北被马车撞了重伤的事,因皇上处置过,这事儿是人人都知道的。 但年家小女儿因为伤了身子,子嗣艰难的事情,这是隐秘,那就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了。 年嫔娘娘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