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浴血的叶昭言收剑入鞘,转首踏入远方尘烟滚滚之中,片刻后,尘埃散尽,一位头缠黑布,身材高大的男子被她押着从尘烟里走了出来。 双方大军齐齐愣住了。 只见男子脚步踉跄,浑身血污,身上还绑着绳索,嘴唇被布条堵着,受伤不轻,似乎受了刑罚。 叶昭言将此人向北凉大军的方向一推,迫使他跪下,朗声道:“北凉世子楚离在此!” “什么?”北凉众将官们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诧。 陈云涛也睁圆了眼睛,露出难以置信之色。 楚离怎么成了这般模样! 一个时辰前,叶昭言以天禄挟持北凉世子方能为南诏撇清关系为由,极力说服他将楚离交出来。 想到北凉的强势,陈云涛最终松口楚离转交到对方手上。 他能料想到叶昭言盘问楚离、甚至拿楚离要挟北凉的举动,却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大胆,将北凉世子折磨成这般模样! 陈云涛大惊失色,厉声喝问:“叶少将,你将他怎么了?” 要是得罪了北凉未来的国君,日后谁能承担得起北凉的怒火? 叶昭言微笑道:“陈统领莫急,叶某没伤他性命,只是教训了一顿。” 她随即喝道:“来人,把他头上的裹布撕掉!” 立即有将士扯开楚离头上塞着的布条,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孔来。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楚离额角鲜血淋漓,皮肉翻卷,显然被折磨地极惨。 北凉军队一见此人,顿时炸锅。 “世子殿下……” 楚离怒目盯着叶昭言,恨不得吃其骨髓,嚼其肉。 叶昭言丝毫不怕楚离的怨毒目光,反而笑盈盈的道:“世子殿下,别来无恙。叶某敬您是北凉未来的国君,所以才留着您一条小命,您不必感谢叶某。” 楚离挣扎一下,张口欲呼,但刚喊出一个字,喉咙就像被火燎过一样,疼痛难忍,咳嗽起来。 他看着阳光下这张分外熟悉的脸,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。 那夜太过漆黑,他急着拿到守印和文书,顾不得前后,才没有识破这人身份。 而两个时辰前,在叶昭言用刑罚折磨他的时候,他豁然开朗。 能对他有如此刻刻骨恨意的,除了叶文轩的嫡亲后人,还能有谁? 而叶文轩膝下根本没有嫡传男丁。 他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情形,越来越笃定心中的猜想,眼前这名叶少将的脸与脑海中一个清丽的女子面孔重合起来。 “他”分明就是叶文轩的外孙女叶昭言! 她是来报复他来了! “世子为何这般盯着我看?” 楚离咬紧牙齿狠狠瞪着她,“你是叶昭......” “慢着。”叶昭言扬声打断楚离的话,淡淡瞥他一眼:“我劝世子安静一些,免得自取屈辱。” 楚离目眦欲裂,眸光闪烁,不知在想什么。 “叶某听闻世子智谋深远,胸襟宽广,难得贤明,因此叶某想跟世子谈笔买卖,不知世子意下如何?”叶昭言语气轻描淡写。 楚离阴狠道:“你休要猖狂!你真当自己捏着我就能为所欲为吗?北凉可不会傻到任你予取予求!两军交战,你天禄不过以卵击石!” “世子殿下果然好气魄,可惜你们北凉军不争气呀。”叶昭言摇头叹息,“世子殿下不妨猜猜,方才两军对战,北凉战况如何?” 楚离沉默下来,他已经察觉到北凉军不如叶家军。 只是北凉大军数量惊人,天禄也无法奈何。 叶昭言神态闲适,“八千北凉军在列,叶家军士气不减,以一千精兵狠挫两千北凉军先头部队。” 楚离脸色微变,阴冷地盯着叶昭言,恨不得生啖其肉。 他万万没有想到,叶昭言居然这般强硬,初生牛犊不怕虎,敢公然对付北凉大军,难道就不怕剩下的北凉军反扑吗? 叶昭言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,“虽然叶家军不弱,但叶某不想弄得两败俱伤,伤了两国和气,故此,才请出了世子!” 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楚离用沙哑的声音艰涩地质问。 叶昭言继续道:“只需要世子答应让北凉投降退兵,我保证放了世子。” 楚离忽然哈哈大笑,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:“叶昭言,你太小瞧我了,你真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吗?” 他根本不相信叶昭言一个天禄将门之女,敢冒着挑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