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前再用护手霜保养按摩一遍。”花笼放开东地前辈的手,轻轻打了一个哈欠。
“谢、谢谢花笼君,谢、谢你,我会、会记得。”
“嗯,给。”花笼递出纸巾。
“啊?哦,我、我又哭、哭了,身为、为前辈真是、是不像样啊。”东地接过纸巾,摊开,仰头,熟练盖在脸上,也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尽数挡住,“对、对不起,我、我不是是是可以依靠、靠的前辈,也不是、是可以依、依靠的王、王牌投手手。”
“用过的纸巾要记得扔。”
“哦。”于是,东地拿下盖在脸上的纸巾。
“东地前辈,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?”花笼轻声问道。
“……”东地默默将已经被眼泪浸湿的纸巾盖了回去。
花笼给对方换了一张干净的纸巾,轻轻盖在东地前辈的脸上,换的过程中并没有去看对方的脸。
“谢谢。”东地小声道谢。
“嗯。”花笼拿出袋子将东地前辈用过的纸巾收起来,打算等会找个垃圾桶扔了,“说不出来或者不想说都没关系,等到可以顺利说出来的时候,再来找我吧,什么时候都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
“需要我送前辈回宿舍吗?”
东地慢慢摇了摇头,依旧没有说话。
“那失礼了,我先回宿舍,前辈也早点回宿舍。一小时后,我会联络八坂君(花笼邻桌、和东地同一个宿舍),希望到时候前辈已经回到宿舍。”花笼起身,轻轻打了个哈欠,“今晚请早点休息,好好休息,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。”
说完,花笼转身要走,衣摆却被拉住了。
是东地浩史。
“东地前辈?”花笼停下,转身,看到固执拉着自己衣摆却一言不发的投手,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,又打了一个,抬头,漫天夜幕里是清晰明亮的繁星闪烁,明天也会是好天气啊,现在吹来的风也很舒服。
吹了一会风,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,东地前辈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,花笼打了个哈欠,低头,发现对方脸上的纸巾又湿透了,再给对方换一张,换完的时候,他问:“东地前辈,你现在说不出口的话,对你明天登上投手丘的表现会有负面影响吗?”
“不、不会,只要要站在投手、手丘上,我就、就是王!”东地结结巴巴又自信宣布。
“还真是爱哭的王啊。”
“!!!”东地猛然拿开盖在脸上的纸巾,泛红的杏眼瞪圆,气呼呼道,“投、投手丘是我、我的!爱哭哭也是我的!”
“所以,前辈说不出口的话与明天的比赛有关?”
“……”东地连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,惊恐又慌张看着花笼。
“与白鸥台有关?”花笼进一步问道。
东地已经收住的泪瞬间流下来了!自从关东大赛和白鸥台一战后,一直压在心底的恐慌!当听到夏甲预选第一战对手是白鸥台,第一时间战意熊熊燃烧和喜悦过后的恐慌!当知道正捕手是花笼君后,这种恐慌就彻底压不住了!
因为!
这代表着花笼君明天很可能是首发啊!
代表着花笼君要和白鸥台那几个人渣战斗!
來栖君被投手阿尔杰·维克罗尔恶意几次冲撞的画面、被恶意踩中手腕的画面,桐生君被四棒巴德·古斯塔夫狠狠压倒的画面,戴着防护用具被摔了出去,桐生君的脸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……
每个画面,都像是慢动作一样不断在东地的脑海里重现!
吃饭的时候,上课的时候,走路的时候,训练的时候,泡澡的时候,和高桥、武田说话的时候,和花笼君投球的间隙,甚至是睡梦中,一次又一次,一帧又一帧,在东地浩史的脑海里重现。
来栖君手腕被踩中时,扭曲的脸孔、凸出来的眼睛、咽回去的惨叫、猛然蜷曲的身体……桐生君脸上擦伤后,混着泥土和鲜血的伤口,对自己露出安慰的笑容,带伤上场的坚定背影,再次被撞摔倒的身影……伴随着白鸥台阿尔杰·维克罗尔为首的留学生嘲笑声,这些画面仿佛噩梦一般,在东地浩史的世界里无处不在。
忘不掉!也不想忘掉!哪怕再痛苦!东地也咬着牙一遍又一遍记住每一帧让他浑身冰冷的画面!
因为,那时,他只能无力站在投手丘上看着……
他什么都没能为捕手们做……
要是他的投球不会被打出去,那么白鸥台的人就没有跑垒的可能了,那么来栖君和桐生君就不会受伤了!是的,是因为他太弱了啊啊啊啊!
所以,他哪有资格忘记来栖君和桐生君受伤的画面?死也要记住啊!记得清清楚楚!然后还回去啊!这就是东地浩史这次竞争王牌投手位置的信念,绝对!绝对要还回去!要在投手丘上,将来栖君和桐生君受的苦,用他的投球统统还给白鸥台啊!
所以,在仙台远征的时候,他主动跨出了一步,连和后辈说话都会被吓哭的他,主动去其他学校的人交流!就是为了多一些花笼君交流的机会!尽管在交流结束后,他的害怕积累到压垮自己、瘫在地上起不来,他也不想错过和花笼交流的机会,哪怕一分一秒!
他要变强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