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寿衡拿过来一看,果然是周柏辞去翰林编修的辞官表,内容极其干燥,简简单单的几句。 大意就是,既为天庭伏魔将军,当专心天事,翰林职责不能履行,特递交辞呈。 这是不留颜面了,寿衡再无一丝依仗,只能怔怔问道:“那云骑尉的爵位,他没辞?” 图校尉尴尬地回道:“伏魔将军说云骑尉是击杀金人的战功所得,是他保境安民的证明,不需要辞掉。” 寿衡听到这里,就知道这是周柏只想获得没有责任的名位。 辞掉官职,留着云骑尉之爵,和他平苍县令或许没有什么好谈的,但恰好在朝廷那留下几分转圜余地。 将来要是做大,指不定朝廷还得给他加封什么五等贵爵。 寿衡已然明白,他拿周柏是没什么办法了。 同时,他又想到同为六皇子麾下的那班同僚,一个个都在陵州混到了好位置。 而自己来定州边地大半年,不仅一事无成,反而被逼到这等绝境。 貌似现在开不开城门,他都没有一个好的出路。 寿衡怒急而笑道:“哈哈哈,既行天事,又想割据一方,以为我看不出他周柏的心思?” “今日,我偏就要看看,这位天庭的伏魔将军会不会攻城!” 就在图校尉、县丞还在那劝说寿衡时,其它各处的消息不断传来。 “报,史家和郁家收买南门守将,目前南门已经脱离控制。” “县尊,东门出事了,主簿大人率领陈家家丁夺了东门!” “报,城内发生火拼,是赵家诸房听说周家军打来,彼此争抢家产,想逃出平苍。” “城内诸位士绅不想您和伏魔将军开战,现在已经写联保书,说是能替您向朝廷说明情况。” 短短半个时辰,堂堂一县之尊,居然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。 时也命也,天时地利人和皆已失去,他感觉周柏的这次起兵一切都水到渠成,没有任何变数。 寿衡顿时萎靡不振,面如枯藁,再看那图校尉和周围县兵的眼神,他知道再坚持下去,将有性命之忧。 “师爷,师爷,王爷那还得您……” 下意识呼喊的师爷,这时居然也不在身边,不知何时弃他而去。 “罢了,开城吧,我寿某人任凭处置。”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,当想坚守城池的县令放弃抵抗,北城门大开时,欢呼居然远远超过悲观和沮丧。 没有打仗没有死伤,反正来的又不是金人或者其他外敌。 不世出的天人周柏,那可是父老乡亲们眼中的自己人,是平苍的骄傲。 这样一个人带着他的军队进驻平苍,不仅没有害处,反而会使县城的安全性更高。 去岁金人的小股军队翻越苍山,只有周柏率领的乡巡敢主动出击,守护平苍的县兵、巡检兵则是老早便躲在城内避难。 更何况天庭昭告天下,有域外敌人入侵,现在伏魔军入驻平苍城,可是城内居民的福气。 无论是士绅,亦或是普通百姓,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,乱世谁能保护他们,谁才能做他们的主。 这不,迎王师的正礼,箪食壶浆,居然在平苍复刻。 士绅们带着众多百姓,用箪盛饭,用壶盛汤来欢迎周柏的伏魔军入城。 没有人敢挡在这支全身玄甲的伏魔军面前,县尉许运那不用说,老早带着两营兵缩回军营等待结果,而图校尉想着将功补过还来不及,又怎会在这时上蹿下跳。 至于其它武装,巡检段德厚在长时间的“合作”交流下,俨然周家附庸,三班衙役平时抓个蟊贼还行,这种时候根本看不到人影。 就这样,在史家、郁家、陈家等家族豪强的支持下,不足一个时辰,伏魔军就已经完成了对平苍县城的完全控制。 城内县兵营、府库、粮仓、城皇庙、官学等等重要地方,均有伏魔军驻兵把守。 说起来,唯一动用刀兵的地方还是赵家大宅,鉴于其诸房嫡脉擅自火并,威胁入城伏魔军的安全,周柏下令直接镇压并抄家。 赵家的家仆全部发给遣散费,有老家的回老家,没老家的去红泥乡寻周家庄园先做工,管吃管住。 而赵家嫡庶数百人,只要参与火拼的,都被赶出城,给了一座原来的赵家庄园作为安身之地。 以后他们就自给自足,想偷懒就只能饿死。 少部分没有犯事的良善之辈,被周柏留下来,暂时管着内府不熟悉的赵家产业。 赵家的上百间其它房产,改为内府官吏的宿舍,他这帮手下跟着他迁来县城,总不能连个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