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这里得改一改,改成‘前错已铸,岂可再乎。’ 手臂抬起,徐子东摸着小孩苍白的脸,又拉拉小孩无力的手。 这个动作让陈华淑欣喜,让苏信没来由的觉得空气变冷,回头再看谢燮,她已经站到围墙上。 你要是敢答应,就别想娶我,谢燮心中威胁道。 半晌,徐子东微笑道:“他爹是谭植。” 有人欢喜有人忧,谢燮的身影从新落到围墙外,陈华淑不再平静,低喝道:“徐子东,你当真连个小孩都不愿意放过?” 徐子东收回手,两手一摊:“他已经死了。” 一直在与徐子东谈判,陈华淑并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变化,此刻被提醒,才想起将孩子收回怀中看看。 手摸鼻口,没有呼吸,按住脖颈,没有脉搏,浑身冰凉,没有体温,果然死去多时。 奔涌的眼泪登时流出,陈华淑仔细回忆,想起刚才为了不让孩子哭一直捂着孩子的嘴,因为害怕而有些用力过猛。 怪不得孩子的呜呜声会消去,原来是自己亲手捂死儿子。 孩子的死掐断心头最后一丝生念,愤恨的目光第一次自这个北地的江南小娇娘眼中射出,要不是徐子东,她也不会捂死自己的亲生儿子。 报仇的想法一闪而逝,陈华淑看看不远处的水井,爱怜的摸着孩子的头,将自己的头和孩子靠在一起:“勇儿,等等娘。” 下一刻,在几个高手的注视之中,娇弱的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抱着小孩一个箭步来到水井边,一头栽进深不见底的水井中。 动作太快,即便是苏信这等高手都没有看清女子是怎么来到井边。 徐子东快步上前,黑压压的井内什么都看不到,这样的深井没个二品身手根本就上不来,不会武功的陈华淑当没有活命的可能。 谭植一家三口死绝,早前的正妻也因七出中的无子被休去,只要再找到谭真的家人和谭山岳的女人,谭家的仇便算完结。 除此之外,还有陈家庄的人要杀上一杀。 心中计较定下,徐子东走向苏信和刘炎涛,大吼一声:“谢仙子,陈家庄去不去?” 谢燮自围墙落入院内:“你去我就去。” 徐子东微微一笑,当先向前门走去。 背转过身,苏信也好,谢燮也罢,就连刘炎涛都觉得他背影萧索,说不尽的落寞。 心中一叹,三人快步跟上,空荡荡的后院中,什么都没留下。 一直到四人走出谭植家,走出很远之后,井边出现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中年人。 这人先是趴在井边呕吐,污秽之物自口中喷射,落入井内,好一会儿才传回东西落入水中的叮咚声。 吐完之后,这人又放下打水的水桶,费力的打起一桶水,也不嫌自己吐过的水脏,将头埋入水桶中不住摇晃。 接着仰起头,口中包裹着水,开始漱口。漱完之后也不吐出,直接咽下。 做完这些之后,中年人背靠着水井,两只眼皮不断打架,唯有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。 又过片刻,这人约莫回复些力气,伸手虚按在水井上,不多时,一个抱着小孩的女子被他拉出井口。 小孩早已死去,女子却还有呼吸。 女子慢慢睁开眼睛,虚弱而惊讶的喊道:“叔叔,你怎么……” 话没说完,女子昏厥,中年人抱起女子轻笑道:“难怪老九和老周这般看重你,原来和主母一样是纯阴之体。” 接着又哀叹一声:“徐子东啊徐子东,好好做个平凡人不好,非要搅合到这里面来,主公那等人物是你比得上的?” 话音落下,人已消失不见。 历下城内,王千阳若有所感,腰间酒壶剩余的半壶酒晃动作响,喃喃自语道:“真的是你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