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出钱造那什么祠堂了。” 祝老头就说:“为什么不能造,同族同宗的造祠堂是大事。” 孙老太冷笑了一声,说:“什么祠堂,就是看你富贵了想名正言顺巴上你吃喝,这几个祝有几个和你有亲祖宗,倒算五代都不是亲戚,就一个姓的东西! “你造祠堂就要和这起子人连宗了,以前不帮他们无所谓,连了宗就是一家人,他们天天打秋风你怎么办?你当咱家钱大风刮来的吗?” 然后孙老太就和祝老头算账,说:“还没连宗呢,我脸子都摆成那样了,他们家的婆娘把我屋里零碎料子都搬空了,还拿了我三个有点豁口的碗! “还有那个小短凳有条腿短了,坐着有点晃,我放外面,打算喊棠哥儿再补一下,喔唷,就直接当我不要了,拎着就拿走了!赶都赶不上! “你说说这副贼不走空的德行,真连了宗还得了,估计跟阿云她那个死鬼娘一个德行,来一群你怕不怕!” 然后孙老太也“啧”了一下,说:“我也不是嫌他们穷,你也要看看这都是什么亲戚!你那个堂伯当年什么做派,咱们老大还小的时候,家里精穷,他们家有钱,那年遭荒,家里只有留种的米了,真吃了,第二年大家都别活,他还有鸡蛋吃,我带着晴姐儿与老大上门磕头,问他借两斤米,借到了吗?一粒都没有! “你们那些姓祝的在我家穷的时候有一个搭理我们吗?要不是晴姐儿的未来婆婆发善心借我一小袋米,咱们一家早就饿死了,我就知道王家厚道,才愿意晴姐儿去她家! “现在你摆起来了,成大户了,这群人又拿你当是亲戚了,天天没皮没脸地来,有句话咋说的来着,富在哪什么的……” 她说了一半看向听热闹的祝翾,祝翾好久不回家,发现挺怀念孙老太这张嘚啵嘚的嘴的,好在她不识字,识字了怕是更能骂一箩筐话来。 祝翾被孙老太点了,于是立马说:“穷在闹市无人知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” “对对对,就是这句话!你那些姓祝的就是这副德行!所以连个屁宗!什么鬼祠堂不许建!人家拿你当狗大户呢,你还乐呵呵送钱,当我说的都在害你一样。”孙老太叉着腰说。 祝老头说不过自己婆娘,就气得不行,说:“妇人就是没见识,眼皮子浅,祠堂这样的大事你只看见这些!” 孙老太马上拉着祝翾往前给祝老头看,说:“妇人没见识,咱们家最有见识的是哪个?咱们萱姐儿也没见识?你敢说没见识?没见识能考上女学吗,考上女学就是朝廷认证的神童!神童你知道吗,你敢说朝廷认的神童也没有见识吗?” 祝翾诧异地看了孙老太一眼,听她这样说,忍不住笑了起来,孙老太又不高兴了,连她一块说:“小东西,夸你两句就轻狂得笑起来!” 祝翾当然不是因为挨夸才笑的,是她觉得孙老太变了又没有变。 她依然还是那个有着旺盛生命力的老太太,有自己独特生存智慧的老太太,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