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一边吃一边摇头:“那可不行,如今您是当家主母了,要管着一大家子人呢!奴婢身为您的大丫头,更应该谨言慎行,不能让人拿了错处!” 霍芸正望着她大红的嫁衣出神,闻言也道:“霜儿说的是,将军府有许多御赐的奴仆,您初来乍到,正是立威的时候,不可掉以轻心。” 她没签过身契,但既然跟着顾清悠来了,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。 顾清悠也不强求,见霍芸有些心不在焉,便道:“你们忙了一天,也早点去歇着吧,有需要会喊你们。” 听长乐说,大婚当夜丫头要在外间等着换水,纵然她来自现代,想到床底之间的事会被外人旁听,心里总是怪怪的。 霜降却不知她心里所想,憨憨道:“那怎么行?别人伺候奴婢哪能放心,而且这是您来将军府的第一夜,若我们都跑去睡了,别人还以为我们不懂规矩。” 顾清悠有苦说不出,只好看向霍芸。 霍芸心思一向灵敏,虽然相处不久,但早就看出顾清悠与其他贵女不同,似乎是真的不太能适应这时代的某些规则,于是对霜降道:“夫人是心疼咱们呢,等下咱俩就轮换着休息,也不耽误传唤。” 霜降勉为其难的应了,三人吃着点心闲聊一会儿,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是宋恒业来了。 顾清悠赶紧正襟危坐,虽然两人相识已久,但自今晚开始,却是大不一样。 宋恒业进门便看到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,安安静静坐在喜床上,四周烛火辉映,嫁衣上的金丝绣线在烛光下莹润有光,朦朦胧胧的将女子笼罩其中,如梦似幻。 这是他的妻,如是想着,心底柔软成了一片。 他慢慢走上前,原本想说的话竟全然忘记。 霜降跟霍芸早就退了出去,屋里静悄悄的,只偶尔有灯花炸开,发出细微的毕波声。 顾清悠等了半天,身前皂色靴子的主人久久没有动作,不禁疑惑的偏了偏头。 盖头上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响动,宋恒业仿若从梦中惊醒,暗自懊恼自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竟会失神,随后,终于慢慢掀开了盖头…… 红烛暖帐,风光旖旎,光影重叠中,有人随波逐浪,沉沦不休。 大婚结束,日子便恢复了平静。 宋恒业休沐在家,夫妻二人便每日游游湖,赏赏花,要么去国公府同薛兰一起吃吃饭,简直不要太惬意。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个清晨,宋恒业早早起床,说要带着顾清悠去郊外爬山的时候,她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。 “大婚不是只有半个月的假吗?你都一个月没去上朝了,皇上都没找你?” 宋恒业仔细将她歪了的发钗扶正,柔声道:“多陪陪你不好吗?而且我身为武将,清闲说明边境安稳,正求之不得。” 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,顾清悠想起昨夜他的热情,只觉得面上一烫,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裙,道:“我倒恨不得你做个富贵清闲的人,保家卫国的事谁爱去谁去。” 她本是随口一说,没想到宋恒业却认真的看着她道:“若我当真闲赋在家,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务正业?” “怎么会呢?我们手里有不少产业,打理起来也极其耗费心力,多赚点钱,多给朝廷缴纳些赋税,不也是为国效力吗?” 新帝比晋帝想法更激进些,一直想着扩充版图,将周边小国收入麾下,以后边境便可一劳永逸。 只是晋帝在时,纵容许多以宰相为首的文官贪腐无度,国库根本没几个银子。 宋恒业点头道:“你说的对,以目前来看,大晋跟边境诸国还能过个几年和平日子,这段时间,彼此都在养兵蓄锐,谁也不会轻举妄动。” 他闲下来这段时间,偶尔也会看顾清悠摆弄账本,倒没想到,自己这个小娇妻还是把敛财好手。 顾清悠见他说的认真,忍不住道:“那西北那边,你当真不管了?” 毕竟是宋濂多年心血,恒业也是在西北长成,在感情上肯定难以割舍。 宋恒业显然比她想象中更洒脱,轻笑道:“边关有数十万战士,其中不乏杰出的将才,只是少我一个,并不影响大局。” 顾清悠想到一个人。 之前晋帝为了收回宋恒业手中兵权,曾经派了一个宗亲小郡王去西北领兵,说起来,后面用计诈的晋帝退位,这位小郡王还出了一份力。 毕竟谎报边境军情非同小可,但凡他当时站出来揭发一句,计划便失败了。 顾清悠不禁好奇,恒业到底是怎么说服这个小郡王的?那郡王虽是旁支,可到底出自皇室,能被晋帝亲自指派,说明晋帝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