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闹,以军法随便就打杀了!” 刘安听得暗暗摇头,一年多时间而已,以军纪严整著称的岳家军就乱成这样了? 于是略显夸张地惊问道:“怎么会这样?我师兄在岳家军从军,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,他说岳家军从上到下,各级军官从来都不会克扣薪饷啊!怎么会少你们的钱?” “小官人,那是以前,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!” 旁边一人叹息道:“之前岳帅在的时候,确实没有人敢克扣薪饷,自从岳帅出事,众多将领、将官被牵连,接连换人,军中早就大变样了。” “好好一支军队,弄成这样,真是可惜!”刘安心疼、叹息。 “小官人觉得可惜,那是不懂权力的斗争啊,这是注定的!秦桧那个狗东西一心就想求和,皇帝老儿也是糊涂蛋,害了岳帅,又来整我们。” “说话小心点,别被人听到。” “听到怎么了?老子流血拼命,如今却在这儿喝风,骂他们几句都不行?” “就是,说遣散就遣散,一文钱都没有,还不能骂他们?” ...... 听他们再次开始诉苦谩骂,刘安原本对他们的担心减轻了几分。 听得出来,这一年多的混乱下来,这些军卒对朝廷已经没有多少忠心和敬重,甚至已经产生逆反心理。 听他们诉完,渐渐安静下来,刘安才说:“今天把你们叫来,其实是有一件事想问你们意见。” “我们哪有什么意见,如今在船上做事,小官人有事吩咐就行,”旁边的人回道,其他也纷纷点头。 刘安忽然转头看着他们,问道:“现在洞庭湖各地都在造反,你们怎么看?” 听到这话,众人不由一愣,脸上神色也起了变化,但很快便归于平静,消失无形。 “造反就造反,哪年不造反,临安那帮人不就是怕我们造反才把我们解散的吗?” “岳帅、赢官人、张副帅可都是被临安那些人以谋反罪名杀害的,把我们看管在军营一年多,也是防着我们造反。” “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造反?”刘安直言。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,他们都知道话不能乱说,搞不好要杀头,于是全都沉默不语。 刘安看看他们的神情变化,随后站起身来,“如果我告诉你们,我们在造反,手里有六万人,你们怎么看?” “六万人?” “你们真在造反?” 众人惊讶间,纷纷起身,神情各异。 “我刚才跟你们说过,我有一个师兄在岳家军,他正是赢官人岳云!” 刘安转身,面向众人道:“既然朝廷说他谋反,将他在临安闹市腰斩,如果我不替他做点什么,师兄岂不是死得冤枉?” 赢官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小官人的师兄?众人更加惊讶。 “你们曾经是军人,临安朝廷裁军,把你们送到船上,来到潭州也是意外。” “我不想欺瞒你们,我们确实在造反,已经攻取潭州、衡州,岳州、鼎洲、澧州也在筹划之中。如果你们不想惹事,我会让王主事送你们回鄂州。” “送我们回鄂州,小官人不怕我们告官?” 刘安哈哈笑道:“哪里需要你们告官,我们造反大半年了,张俊、杨沂中近在鄂州,岂能不知?潭州安抚司早就派人去找过他们,他们不想管而已。” “不光他们知道,远在临安的皇帝老儿也知道,但他们就是不管不问,假装不知道。你们知道是为什么?” 众人纷纷摇头。 “那是因为在皇帝老儿眼里,你们比我们更危险!” “在他们看来,我们不过是一帮没饭吃、没见识的土农民,而你们是有可能直下江南的,不把你们除了,皇帝老儿睡不好觉。” 军卒们一时无语,难道自己的存在真比潭州、衡州造反还可怕吗? 几息沉默之后,忽有人问道:“既然怕我们,皇帝怎么会让背嵬军、游奕军、踏白军那些人去江南?” 刘安盯着他们,缓声问道:“他们作为全军精锐,平常拿多少钱,你们拿多少钱?” “他们是被丰厚的薪俸养起来的,杨沂中带他们进殿前司,只会给他们更多钱,给你们钱吗?” 这两个问题实在扎心,众人眼中顿时失去神采,与那些人相比,他们全是被塞上船做苦力的弃子! 刘安看着眼里,当即开出条件:“我的队伍,包括我在内,每人每月薪俸五百文,兵将一律平等。如果你们留下,每月给你们两贯,吃穿另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