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图,摊放在地上。
崔瀺则迅速来到崔东山那座金色雷池的边缘,沉声道:“只挑出龙窑窑头姓姚之人的画面!所有!”
崔东山恼羞成怒道:“那个杨老头,比你更是个老王八蛋!肯定是他故意藏掖了姚窑头的所有轨迹,瞒天过海,我们先前那点本就不用心的推衍,根本就是给杨老头带到臭水沟里去了!这他娘的,肯定是杨老头和姚窑头之间的一笔买卖!崔瀺,你我可不许为他人作嫁衣裳,我崔瀺,可以是被儒家文脉逼死的,被天下大势碾压而死的,但绝对绝对,绝不可以是蠢死的!”
崔东山情急之下,都不去计较自己自称“崔瀺”的口误了。
崔东山越想越疯癫,直接开始破口大骂:“齐静春是瞎子吗?!他不是棋力高到让白帝城城主都视为对手吗?骊珠洞天的前五十九年,不去说它,齐静春他只有失望而已,可他在决定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失望,选择寄托在陈平安身上之后,为何还不管管?听之任之,视而不见?!我就说佛家,作为收取骊珠洞天三千年租金的那个存在,绝对不会如此简单!说不定那个苦行僧,都只是障眼法!”
相较于崔东山的气急败坏,崔瀺要沉稳许多,问道:“陈平安身上那两把飞剑,在初一十五这两个名字之前,真正的名字叫什么?”
崔东山皱眉道:“我只知道那把被陈平安命名为初一的那把,是黄庭国,老秀才的那幅山河画卷出现裂缝后,老秀才走出画卷后,交给陈平安的。第二把飞剑十五,则是杨老头,这个跟东海那个臭牛鼻子活了差不多岁数的万年老王八,跟陈平安要了一点不值钱的破烂东西,作为交换,主动送给了陈平安,杨老头说是就叫十五,明摆着是顺着陈平安对初一的改名,而随口胡诌的狗屁名字。”
崔瀺低头凝视着从那幅光阴长河走马图中,以独门秘法撷取出来的一幅幅片段画面。
崔东山伸手指向楼外,大骂道:“齐静春睁眼瞎,老秀才也跟着疯了?”
崔瀺淡然道:“是谁费尽心气,立即问道:“真由着刘老成出手,打死顾璨?你不管管?”
崔瀺摇头道:“反正跟死局关系不大,我又不是陈平安,在意一个毛头小子的死活做什么?打死了顾璨,刘老成还不是得跟我们大骊做买卖,无非是从刘志茂换成了刘老成而已,你看看,连姓氏都一样。其实这样更好,刘志茂自身无法服众,书简湖野修那一套行事风格,跟腐朽王朝官场上的阳奉阴违,没什么不同。还不如换成刘老成,此人更知道大势,以后与我们大骊合作,会很爽利,不至于像刘志茂那般极有可能深陷泥潭,得了好处,做起事情来,有心无力,容易当缩头乌龟,说不定还给了刘志茂趁机坐地起价的机会。所以哪怕刘老成当上江湖君主之后,待价而沽,要价更高,前期大骊难免会割肉更多,可长远来看,大骊还是可以赚回来的。”
崔东山赶紧又问,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万一,齐静春真阴魂不散了,你这一走,他来了,咋办?”
崔瀺回答道:“我自然留了后手,在书简湖暗处,就像骊珠洞天,道家留了个陆掌教在那边。我不是你,我说了的事情,我就做得到。别猜了,你一旦逾越雷池,不守规矩,我也有其它后手,可以针对你。”
崔东山默不作声,这次是挥动两只袖子扫地了。
崔瀺感慨道:“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,在所自处耳。老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搬动粮食,是在偷东西。”
他转过头,笑问道:“那我们人呢?证道长生不朽,如果更高处有不可知的存在,它正在看我们,我们人又是在做什么?”
崔东山嘀咕道:“早就想明白的事情,问我做什么。不就因为得想明白,我们才选择做的那件事情嘛。所以,藕花福地画卷四人当中,最有意客气气?”
寂静无声,没有回应。
刘老成扯了扯嘴角,“既然青峡岛这么客气,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。”
伸出并拢双指,轻轻向前一挥。
那枚被金身法相拍入蛟龙头颅之中的法印,如一抹流萤划空而去,砸向那个已经深陷山壁之中的顾璨。
刘老成笑了笑,“呦,青峡岛修士里边,总算还是有个爷们的。”
视野之中。
一个身穿金色法袍的年轻人,脚踩两把飞剑,悬在顾璨身前空中,伸手一招,春庭府邸当中,掠起一条金色长线。
他伸手虚握,那把剑仙,刚好悬停在他手中,只是仍未真正握住攥紧。
面对那枚让书简湖所有老一辈修士吓破胆的鎏金火灵法印。
年轻人握住那把剑仙。
青峡岛上空,风起云涌。
刘老成皱了皱眉头,心思微动,并未驾驭本命法印,直直撞向那个年轻人与那把半仙兵的剑尖,而是让火灵神印画出一个圆弧,停在那个年轻人身侧一是一,说二是二。”
“你留着吧。炭雪如今跟在你身边,我才能放心做自己的事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