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并悬停静止,然后尚书大人就开始讲解这些江河的水性、来源以及诸多支流概况,娓娓道来,如数家珍。
范峻茂靠着椅背,轻轻呵了一声,比起那种毫不掩饰的嗤笑,略好几分。
佟文畅开口说道:“我与蒙山君意见不同,推荐岑文倩。”
结果等到初次见面的大先生说夜游神号好,你就立即换成另外一副嘴脸了。敢情是自家人说的道理都不算道理,对吧?
呵,归根结底,还是我陈平安,人微言轻了。
小陌解释道:“你会这么想,并不奇怪。如果不是朱老先生为我解惑,同样会误会公子。按照朱老先生的说法,是因为公子心中自有一副算盘,那些有了决定再与我们公开商量的事情,公子都早早照顾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想法。所以乍一看,都是无异议的。事实上,有异议的事情,但凡会让谁感到为难的,公子就根本不开口了。”
等到皇帝陛下都认可岑文倩,那么关于钱塘长任命一事,就算敲定了。
而道场位于玉垒山的那座显灵观,一向名声不显,除了当地土民供奉祭祀,就连附近几国朝廷都不太重视,这座道观的处境,跟跻身一洲山岳之前的甘州山差不多,不显山不露水,直到被大骊宋氏纳入正统祭祀之列,才被外界所熟知,所以等到显灵观跻身宗门,山上山下都很茫然,根本不清楚宝瓶洲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位道教真君。
魏檗在旁调侃道:“扇一巴掌给颗吃的路数?这种耳光,我也喜欢啊,怕什么脸疼,就怕对方的手掌打肿了不愿再打。”
这种事情,小陌并不会对谢狗如何刻意遮掩。
佟文畅突然问了个问题,“陈国师,若说识人不明,用人有误,我们在座的,都有连带责任,那么皇帝陛下呢?是不是始终置身事外?”
陈平安这才伸手接过那页纸张,说道:“肯定不会让范山君为难。要说事情有大有小,却总是有商有量的,将来他们一趟大骊京城之行,说不定还能跟我们大骊额外谈成许多互利互惠的山上买卖。所以有请范山君把我们大骊的诚意带到南岳地界,免得误会丛生,横生枝节,导致无事变有事,好事变坏事。”
小陌笑道:“周首席辛苦了。”
不见陈平安有任何动作和气机涟漪,纸张便不露痕迹地更换路线,飘落在书桌那边,皇帝宋和先行过目,点点头,再捻起纸张,抬起手,笑望向陈平安。
老人错愕不已,欲言又止。
最后这句话,整个浩然天下,可没几个敢想敢说。
范峻茂喂了一声,提醒陈平安别发愣了。
范峻茂差点就要掉头走人。
皇帝望向魏檗,问道:“魏山君有没有提案?”
只说从大骊先帝到现在的皇帝宋和,反正都是事先知情,也仅仅是知情了。
小册子一路辗转,期间佟文畅只是扫了几眼,有些神灵看得格外认真,一个字都不肯错过。
唯一一次例外,就是那场精彩纷呈的观礼正阳山,但可惜此次问剑,除了山主陈平安,其余集灵峰祖师堂成员,都未真正出手。
只是以诚待人。
赵端瑾答道:“有。马上就可以拿过来。”
本事这么大,你魏山君咋个不直接去中土文庙落座议事啊。
既然咱们俩都这么喜欢揽事,我范峻茂大不了就当背了个锅,头疼过后,现在就轮到你陈平安和大骊王朝为难了。
赵端瑾摩挲腰间一块玉牌,再抖了抖袖子,身前便浮现出一条千步廊两侧的南薰坊、科甲巷诸多衙署“袖珍木造模型”,只见这位并非练气士的礼部尚书动作娴熟,场景不断变换,很快便从自家“礼部衙门”的一处档案房那边,好似隔空取物一般,从一堆卷宗当中抽取出关于岑文倩在陪都工部的档案记录,赵端瑾再手指敲击玉牌一下,景象随之消散,唯有那份档案留在礼部尚书的手上。
范峻茂一时无语,沉默许久,有些恼火,“陈平安,你帮忙说说看,到底是你天生就是一块当官的材料,还是我天生就不适合做官?”
小陌摇头道:“不用公子说,我们旁人就都看得出来,你觉得呢?”
老尚书沈沉在陈平安落座后,就再没有打盹,老人双手扶住拐杖,一直笑眯眯的。
今天简简单单一句“流水不腐户枢不蠹”,可就是以后整个大骊山水官场,长达百年千年的几家欢乐几家愁啊。
范峻茂抖了抖袖子,“不是有魏山君在场嘛。”
何况陈平安是在就事论事,不单单是针对钱塘长补缺一事了,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大骊山水官场的新规矩。
陈平安低着头看着上边的名单,抬起头,轻轻晃动手中纸张,笑道:“分量太轻了些。”
姜尚真笑眯眯道:“绷脸强撑着,出门在外,必须把落魄山首席供奉的金字招牌立起来,我平时不这样,很好说话的。”
佟山君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烟杆。
几乎所有神灵在看到这里的时候,都会有点别扭。
魏檗说道:“先前在落魄山,大先生亲自举荐陈国师担任书院君子。”
范峻茂一屁股坐在台阶上。
唯一的意外,可能就是岑文倩能够成为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