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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青冥天下已是内忧重重。
这就意味着,陈平安费尽心思,将陆沉请君入瓮是真也是真,是假也是假,只看陆沉心情好坏,道破与否了。
陈平安微笑道:“难怪你会多说这番多余话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有点道理。”
“后者。”
陆沉小声嘀咕道:“齐静春都无所谓的事情,你陈平安计较个什么呢,要不是你这么敌视白玉京,以你在剑气长城的所作所为,去了青冥天下,到了哪里不是座上宾?退一万步说,只要你不跟贫道的余师兄不对付,哪怕只是跟那姜照磨和庞鼎死磕,你以后游历白玉京,也还是其余四城十一楼的贵客,你是不晓得,不知多少白玉京的仙子姐姐们,她们对那万年历史上最年轻的城头刻字者,‘隐官陈十一’,是何等好奇与仰慕。”
陆沉流露出几分惆怅神色,无奈道:“事实证明,贫道还是托大了,小觑了齐静春。早知道,就该将那位试图‘喧宾夺主’的白骨真人,一并收回的,就属他最桀骜不驯,造反造反,你倒是当皇帝去啊,这家伙倒好,三千年修道岁月,孜孜不倦只求一事,就是造自己的反,难怪会与咱们那位雅相姚清眉来眼去。”
言下之意,你陆沉,或者说那个时候的白玉京三掌教,还不至于让齐先生与那个时候的泥瓶巷少年,刻意交待什么。
陆沉笑道:“不如直接绕过三四之争,但是又不算真正绕过文圣亚圣两脉学问?”
陈平安说道:“子曰。”
陆沉确实好奇此事。
陈平安斜了一眼陆沉。
他娘的那个郑居中脑子真有毛病的啊,要是被他觉得“我是不是道祖”之外,郑居中拿贫道的师尊是没办法,但若是他吃饱了撑着再来一个“我是不是陆沉”,你让我陆沉咋办?!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贫道的感受?
陈平安说道:“齐先生只是说了一句话,‘君子可以欺之以方’。不算刻意针对你,只是针对那件事的。”
陆沉果然放声大笑,好不容易才收起笑容,“如今的天下,‘江湖’一词,也大变样了,‘相忘于江湖’,就跟着变样了。但是万年以后,会不会江湖水皆干涸,如鱼共处于陆,只能相濡以沫?”
而是三位!
远远不止于。
“隐官大人,最关键的那个人,你可不能省略了。”
陈平安冷不丁问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,“那位白帝城郑先生?总不会是你的五梦七心相之一吧?”
陈平安说道:“你觉得我应该如何作答?”
搁谁受得了?
陈平安默不作声,不否认,其实也就是承认了。
而陆沉则破天荒以肃穆神色,诚心诚意答以一句。
毕竟一个不小心,三教祖师散道之后,第一场十四境修士之间的搏命厮杀,就会发生在青冥天下,就在白玉京!
陆沉没来由说了一句,“如今天下,归功于贫道的师尊,‘道士’一词,已经被道教独享,一万年了。”
何况这句话,最大的初衷,或者说齐先生的希望,就是让陈平安未来知晓真相之后,不用钻牛角尖,不要太过愧疚。
陆沉一脸讶异道:“啊?”
心情好转几分。
陆沉双手揉了揉脸,贫道还是更喜欢与青同道友或是嫩道人聊天。
陆沉无奈道:“诚意呢?!说好的落魄山修士一贯以诚待人的门风呢?说说看,你的答案是什么!”
陈平安置若罔闻,只是自顾自说道:“崔东山说了一句,如果先生将来真要跟白玉京不对付,一定要学那老厨子择菜一样,摘出一个陆沉。”
唯有如此先手,才有胜算收官。
陆沉说道:“难。”
其实关于陆沉,其实玄都观那边还有一个说法,只是比起孙道长昭告天下的那句金口玉言,显得相对没有那么脍炙人口。
其中一位妇人挽朝云发髻,仪态万方,一位藕白衫系葱绿裙,脚踩一双绣鞋。
陈平安将来只要是问剑白玉京,不管理由是什么,身为白玉京二掌教的余斗,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。
陈平安毫无征兆地突然联手宁姚,齐廷济,刑官豪素,陆芝!
陆沉感叹道:“是崔瀺最后一次现身剑气长城,与你说的这个谋划吧?而且以你当时的境界,很难瞒天过海,崔瀺肯定早就用了某种独门秘法,先与你说了此事,再让你遗忘,最后还能让你在某个时刻记起此事,才能让你在一瞬间与我翻脸,过河拆桥,暴起杀人。”
陆沉双手笼袖,笑道:“这种压箱底的绝活,总不能轻易示人,先前一个年轻气盛,热血上头,顾头不顾腚的,就借你一身道法了,可是贫道当然要稍稍‘封山’,一旦被你这种喜欢想东想西的家伙抓到马脚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你陆沉对那位大师兄,礼敬归礼敬,但你是陆沉,绝对不会像余斗那么执着,所以你在骊珠洞天的所作所为,就是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做,当然,只是‘看上去’。不过我也相信,在那些摆摊的岁月里,你一定想过很多‘折中’的法子。之所以做不到,一是不敢画蛇添足,太过掺和到大掌教的合道过程中去,再就是就算陆沉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