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与我桐某人问拳了。
陈平安抱拳笑道:“那就这么说定。”
落魄山的底蕴如何,彩雀府再清楚不过了,就俩字,无理。
如今北俱芦洲大山头之间,都是有些猜测和说法的,无一例外,都坚信宁姚会是那座崭新天下的第一人。
不单单是落魄山的年轻山主那么简单。
得到陈平安的许可后,起身垫脚,趴在桌上,才拿过那本册子,翻阅起来,然后抖了抖手腕,远处桃溪水便有丝丝缕缕的精粹水运,凝聚为一支碧绿杆毛笔,又有几朵桃掠过湖溪,飘落在桌上,毫尖轻点桃,如同蘸墨,在那册子上“朱批”起来,蝇头小楷,这里一行道诀,那边几句建言,在书页空白处写得密密麻麻,很快就将一本册子的文字内容翻了一番。
张山峰哈哈大笑,小样跟我斗,你还嫩得很。
最后这位掌律女修望向并肩而立的那对神仙眷侣,她笑着与陈平安和宁姚说了句,早生贵子。
陈平安手持茶杯,轻轻旋转,笑眯起眼,凉风习习,心情舒畅,茶肆水榭之外,湖水如镜,溪湖桃无数,层层叠叠往山上去,色有浅深,似娇艳女子匀深浅妆。
陈平安面带微笑,像是听见了,又有没听见。
不认识隐官?没听过这头衔?哦,就是剑气长城官最大的那个剑修,这位青衫剑仙,年轻得很,如今才四十来岁。
武峮经常忍不住多瞥几眼那宁姚。
武峮苦笑道:“陈山主,你不能因为落魄山不把上五境当回事,就觉得我们彩雀府是一样的家大业大了。”
宁姚在时,武峮一直紧张,宁姚离去,武峮心中又有不舍。
张山峰最近要与一位师兄走趟北边,参加师父一位好友所在宗门的典礼,就没有跟着陈平安一起去太徽剑宗。
方圆千里之地,大水在天,大火铺地。水作天幕火为地。
他娘的,你知不知道老子在城头上,拗着性子,硬着头皮,咬着牙慢悠悠,练了多少拳?不还是没能让那份拳意上身?
陈平安笑呵呵道:“听老真人说你已经是地仙了!”
来龙去脉,一峰独高。
徐杏酒直起身,轻声问道:“陈先生,春露圃那边?”
武峮给自己倒了满杯茶水,仰头一饮而尽。今儿在茶肆待客,亏大了,等到府主和瑰宝回山,自己就说与宁姚一起过喝茶?到底是差了点意思,远远不如与宁姚一起同桌喝过酒。
所以这里的练气士,哪怕不是剑修,都对剑气长城了解颇多。
陈平安打趣道:“这让落魄山如何自处?跟着彩雀府一起不挣钱啊?”
离开桃渡,到了那座云上城,城主沈震泽,早已是道侣的徐杏酒和赵青纨,都在城内。
一旦有人无故招惹彩雀府,就刘景龙那种最喜欢讲道理的脾气,肯定会仗剑下山。不为男女情爱,就是讲理去。
就像浩然天下只要提及纯粹武夫,就肯定绕不开裴杯和曹慈这对师徒。
陈平安点点头,“人心不足,不奇怪。如果不是春露圃祖师堂内部有过几场争吵,以后落魄山就不用跟他们有任何往来了。”
百福地的新一届神考评,凤仙神非但没有沦为九品一命,反而稳住了先前品秩,虽说未能提升,可是少女神,已经足够的喜出望外,以至于她在闺阁内的墙壁,偷偷悬挂起了一幅人物画,打算以后每逢初一十五,都会焚香礼敬,感谢这位青衫剑仙的“救命”恩德。
武峮亲自煮茶待客,心情激荡,久久无法平静,双手竟是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。
徐杏酒神色尴尬道:“还是不去了吧。”
很少看到陈平安这个样子。
武峮摇头道:“这件事,我都不用与府主打商量,只要是文庙那边要去的法袍,我们彩雀府一颗雪钱都不会挣。”
陈平安笑着回礼道:“祝修行顺遂,美美满满。”
还不知道?就是那个能够三两拳打得马癯仙跌境、再让曹慈去功德林主动问拳的止境宗师!
张山峰一脸错愕,“是师父口误了,还是你听错了?我才刚刚是观海境啊。”
仙人手笔,道气缥缈!
这就是浩然山巅宗门与二流仙家势力的差别了。何况彩雀府也无剑修,去过剑气长城。再加上浩然山水邸报禁绝多年,所以武峮到现在,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喝着茶水落魄山山主,曾经在那倒悬山春幡斋的官威,到底有多大。
对不住!
如今刘先生那一连串名号由来,他跟柳剑仙,好像都是罪魁祸首。
宁姚说道:“剑气长城。”
陈平安将册子快速翻阅一遍,再次交给武峮,提醒道:“这册子,一定要小心保管,等到孙府主返回,你们只将摹本送给大骊宋氏,他们自会寄往文庙,彩雀府法袍‘补缺’一事,可能性就更大。一旦文庙点头,彩雀府的法袍数量,可能最少是两千件起步,再者法袍是消耗品,只要在战场上验证了彩雀府法袍,甚至还能从十余种法袍中脱颖而出,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单子,最关键的,是彩雀府法袍在浩然天下都有了名气,以后生意就可以顺势做到中土、皑皑洲。”
白发童子一脸震惊,“喝茶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