柜的托儿!”
小道童没有纠缠不休的兴致,低下头,继续翻书,身旁大门自开。
崔东山这才彻底走入剑气长城。
不断有孩子纷纷附和,言语之间,都是对那个大名鼎鼎的二掌柜,哀其不幸怒其不争。
小道童恼火不已,原地打转而走。
同样是跻身远游境的纯粹武夫,出身于藕福地与浩然天下,其实有着不小的差异。
小道童彻底无言。
师父就真的只是纯粹武夫。
一艘符舟凭空浮现。
他问道:“喂,你是谁,以前没见过你啊?”
至于其他的年轻剑修,依旧被蒙在鼓里,并不清楚,胜负只在一线间了。
那个老剑修只是安静观战,笑着没说什么。
挨她百拳,不中一拳。
不着急,等自己先有了那头师父答应过要送她的小毛驴儿,再带着李槐他们走过了好几趟的江湖,再攒钱买把真正的好剑,在这期间还要与某个白头发文斗几场,急个锤儿嘛,以后再说。
片刻之后,他又一个身体后仰,与小道童笑嘻嘻道:“那本看似缠绵悱恻了大半本书的松间集,真没啥看头,那痴情书生最后死翘翘了,女子却未殉情,而是改嫁他人,生了一大堆的胖娃娃,你说恼不恼人,气不气?这还不算什么,最气人的,是那书生投胎转世,成了那女子儿子的儿子,绝了,妙哉妙哉!”
少年板着脸说道:“天地生人,何以为报?终究是要以一死相报啊。”
一艘姗姗来迟并且显得极其扎眼的符舟,如灵巧游鱼,穿梭于众多御剑悬停空中的剑修人群中,最终离着城头不过数十步远,城头上方的两位武夫切磋,清晰可见……两抹飘忽不定如烟雾的缥缈身形。
郁狷夫咽下一口鲜血,也不去擦拭脸上血迹,皱眉道:“武夫切磋,多多益善。你是怕那宁姚误会?”
二话不说,就给师娘咚咚咚磕头,估摸着也不顶事吧。
想到这里,裴钱迅速转头四顾,人实在太多,没能瞧见那个太徽剑宗的白首。
崔东山笑呵呵道:“我说自己是飞升境,你信啊?”
崔东山也不以为意,别看她不以为然,好像根本没记住什么,但事实上,她自己都以为看了却没记住的诸多风景,所有听了却仿佛什么没听见的天地声音,其实都在她心中,只要需要记起,可以拿来一用了,她便能瞬间记起。
小道童就要破例一回,去剑气长城将此人揪回倒悬山地界,不曾想那位坐镇孤峰之巅的大天君,却突然以心声漠然道:“随他去。”
崔东山是最后一个走入大门,身体后仰,伸长脖子,似乎想要看清楚那小道童在看什么书。
种秋笑着以聚音成线的手段答复道:“承蒙真人厚爱,不过我是儒家门生,半个纯粹武夫,对于修行仙家术法一事,并无想法。”
可大爷们是来挣钱的啊,你二掌柜陈平安打得再好看,能当钱吗?能白喝十壶百坛的竹海洞天酒?
裴钱愣了一下,剑气长城的小孩子,都这么傻了吧唧的吗?看样子半点没那白头发好啊?
那少年竟然吃饱了撑着,很认真与他讨论起这个其实很无聊的话题,继续问道:“那你问我作甚?我说我是元婴境,玉璞境,你便信了?你是自己信我,还是信你自己?我怎么知道你是相信你,还是相信你心目中的我,那我又该如何相信哪个你才是相信?”
小道童摇摇头。
依旧是那么举世皆敌,孑然一身,挺直腰杆,独自仰头望向一个个天上人吗?
郁狷夫的那张脸庞上,鲜血如开。
白衣少年总算识趣滚蛋了,不打算与自己多聊两句。
不过二掌柜不讲半点良心,全给浩然天下的路边狗叼走了,而他们这些人,若是不昧着良心的话,若是愿意实话实说,那么二掌柜虽说只守不攻,不出半拳,但是打得真是好看。
她的师父,此时此刻,就只是陈平安自己。
所以何时郁狷夫不再隐藏实力,以最快的身形,结结实实成功打中陈平安第一拳,就是陈平安真正还手之时。
裴钱犹豫了一下,蓦然灿烂笑了起来,“我师父,是城头上一出拳就会赢的那个人!”
先前崔东山与她心声言语了一句,“我逗一逗那个小家伙。”
裴钱小声问道:“到底怎么了?你与我说说看,我能帮就帮,就算不能帮你,也可以给你摇旗呐喊。”
崔东山一脸无辜道:“我先生就在那边啊,看架势,是要跟人打架。”
师父心头眉头,皆无忧虑。
突然又有一颗脑袋窜出来,痛心疾首道:“被外乡人窝心,被自己人堵心,气煞我也,真真气煞我也。”
小道童问道:“你有?”
年复一年看着倒悬山的众生百态,实在是枯燥乏味,不过是想要找些意外而已。
小道童疑惑道:“你这是活腻歪了?”
崔东山已经身形没入大门,不曾想又一步倒退而出,问道:“方才你说啥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怕啊。”
视线所及,满眼的剑修。
裴钱便问如何才算高人,崔东山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