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澈没能走到最后,但我还是要亲自来与陈公子道声歉,毕竟事情因我而起,连累陈公子受了一些冤枉气。兴许这么说不太合适,甚至会让陈公子觉得我是说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,不管如何,我还是希望陈公子能够体谅一下范大澈,他这人,真的很好,是我对不住他。”
陈平安笑了笑,刚要点头。
叠嶂递过一壶最便宜的酒水,问道:“这是?”
别说是剑仙御剑,哪怕是跨洲的传讯飞剑,都无此惊人速度。
剑灵笑道:“崔瀺?”
剑灵打了个哈欠,“走了走了。”
至于老秀才扯什么拿性命担保,她都替身边这个酸秀才臊得慌,好意思讲这个,自己怎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,他会不清楚?浩然天下如今有谁能杀得了你?至圣先师绝对不会出手,礼圣更是如此,亚圣只是与他文圣有大道之争,不涉半点私人恩怨。
她喃喃重复了那四个字。
前什么辈。
剑灵凝视着宁姚的眉心处,微笑道:“有点意思,配得上我家主人。”
是那少年张嘉贞。
陈平安笑骂道:“打住打住,韩老哥儿,我吐了酒水,你赔我啊?”
张嘉贞眨了眨眼睛。
关于老秀才擅自用掉自己主人那桩功德一事,剑灵竟是没有半点情绪波动,好像如此作为,才对她的胃口。
陈平安突然笑问道:“知道我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吗?”
陈平安笑道:“俞姑娘说了,是她对不住你。”
纳兰夜行与白炼霜两位老人,仿佛听天书一般,面面相觑。
韩融端起酒碗,“咱哥俩感情深,先闷一个,好歹给老哥儿折腾出一首,哪怕是一两句都成啊。不当儿子,当孙子成不成?”
陈平安说道:“那我多加小心。”
宁姚还好,神色如常。
剑灵问道:“这桩功德?”
黄昏中,酒铺那边,叠嶂有些疑惑,怎么陈平安白天刚走没多久,就又来喝酒了?
一个谄媚于所谓的强者与权势之人,根本不配替她向天地出剑。
陈平安眼观鼻鼻观心,十八般武艺全无用武之地,这会儿多说一个字都是错。
陈平安有些惋惜神色,叠嶂便觉得自己不赌,果然是对的,不曾想不到半炷香,范大澈就来了。
范大澈一口喝完碗中酒水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老秀才一脸茫然道:“我收过这位弟子吗?我记得自己只有徒孙崔东山啊。”
她说道:“如果我现身,这些鬼鬼祟祟的远古存在,就不敢杀你,最多就是让你长生桥断去,重新来过,逼着主人与我走上一条老路。”
范大澈到了酒铺这边,犹犹豫豫,最后还是要了一壶酒,蹲在陈平安身边。
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姗姗而来,走到正在为韩老哥解释何为“飞光”的二掌柜身前,她笑道:“能不能耽误陈公子片刻功夫?”
叠嶂就改口道:“不赌了。”
白炼霜更是身体紧绷,紧张万分。
张嘉贞思量片刻,会心一笑,仰起头,望向那个双手笼袖的陈平安,问道:“陈先生,我习武练剑都不行,那么我以后一有闲暇,恰好先生也在铺子附近,那么我可以与陈先生请教解字吗?”
叠嶂也没幸灾乐祸,安慰道:“宁姚说话,从来不拐弯抹角,她说不生气,肯定就是真的不生气,你想多了。”
陈平安无言以对,一身的酒气,如果胆敢打死不认账,可不就是被直接打个半死?
老秀才伸长脖子瞧了眼,有些惴惴不安,试探性问道:“这是作甚?”
然后陈平安笑道:“这种话,以前没有与人说过,因为想都没有想过。”
陈平安还说过他是真心喜欢在剑气长城这边喝酒,因为浩然天下那边的许多酒桌上,同样一杯酒,权柄大者酒杯深,权柄小者酒杯浅。
但是最少在我陈平安这边,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,而横生枝节太多。
她收回手,双手轻轻拍打膝盖,远望那座大地贫瘠的蛮荒天下,冷笑道:“好像还有几位老不死的故人。”
韩融笑问道:“二掌柜,喝闷酒呢?咋的,手欠,给赶出来了?没事,韩老哥我是丛老手,传授你一道锦囊妙计,就当是酒水钱了,如何,这笔买卖,划算!”
不过陈平安以心声说道:“纳兰爷爷,与白嬷嬷说一声,有事情要商量,就在芥子小天地那边。”
人间万年之后,多少人的膝盖是软的,脊梁是弯的?不计其数。这些人,真该看一看万年之前的人族先贤,是如何在苦难之中,披荆斩棘,仗剑登高,只求一死,为后世开道。
老秀才恼火道:“啥?前辈的天大面子,才值一人?!这陈清都是想造反吗?!不成体统,放肆至极!”
陈平安说道:“猜的。”
范大澈疑惑道:“什么法子?”
叠嶂翻了个白眼。
是那传说中的四把仙剑之一,万年之前,就已是杀力最大的那把?与老大剑仙陈清都算是旧识故友?
叠嶂扯了扯嘴角,“还不是怕惹恼了陈三秋,陈三秋在范大澈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子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