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别掠出三把飞剑,一个急促踏地,右手短刀,刺向李二心口,左袖悄然滑出第二把短刀。
不生不死,规矩重重,年复一年,看着人间,绝对不允许肆意插手世事。
李二握竹蒿手心一松,又一握,既没有转身,也没有转头,竹蒿便往后戳去,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陈平安,被直接戳中胸口,砰然撞入水底,若不是陈平安微微侧身,才只是青衫割裂,露出一抹血槽白骨,不然嘴上说是“轻敌”“出手有分寸”的李二,估计这一竹蒿能够直接钉入陈平安胸膛。
李二点头道:“登船。”
更何况他们职责所在,是要监察那些飞升境大修士,以及一众上五境修士的修道之地,也要有个心中有数,以免修道之人,术法无忌,祸害人间。
李二一手禁锢三把飞剑,一掌手心抵住竹蒿一端,重重一推,脚下小舟轻晃。
李二停船在水镜旁,手持竹蒿登上湖心镜面。
与此同时,第一把剑光如白虹的飞剑,想要再次近身纠缠。
法袍,都一并穿上了,也亏得世间法袍小炼过后,可以跟随修士心意,略微变化,可原本一袭青衫,再加上这四件法袍,能不显得臃肿?怎么看,李二都觉得别扭,尤其是最外边那件还是姑娘家家穿的衣服,你陈平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?
李二望向陈平安脚下。
李二一跺脚,水底响起闷雷,李二小有惊讶,也不再管水底那个陈平安,从船尾来到船头,瞥了眼远处一侧墙壁,脚下小舟去如箭矢,一竹蒿砸去。
脚下蛟龙朝水镜李二那边一撞而去,所到之处,溅起滔天巨浪。
就躺着养伤去!
若是一开始就穿上法袍,以陈平安如今的武夫境界,会耽误拳意流淌,兴许出手慢一线,就是一场生死转变。
尤其是跻身十境后,天高地阔,大有奇观,风光无穷。
两把飞剑一掠而出,一闪而逝,悬停在陈平安身前高处,如两级台阶。
李二一竹蒿随便戳去,脚下小舟缓缓向前,陈平安转头躲过那竹蒿,左手袖捻方寸符,一闪而逝。
拳不重,却更快。
李二先前竹蒿依旧不曾触及石壁,手臂微曲,收了收竹蒿,将那飞剑初一打得颤鸣不止,撞入石壁,不过是流转拳意的一根寻常竹蒿,竟是丝毫无损。
有。
世间九境山巅、十境止境武夫,与顾祐这般不收嫡传弟子的,终究少数。
当陈平安落在水面上,弓腰踩水,倒滑出去,一手按水,带起一阵涟漪,一个骤然停身,两壁撮壤符与水中横流符,符胆灵光砰然炸裂开来,陈平安手腕微微拧转,右手多出一把短刀,篆刻有朝露二字,与另外一把尚未现身的暮霞,都取自割鹿山刺客。
纯粹武夫登顶之后,任你拳种千百,武胆各异,其实大致就只有两条路子可走,一条道路,如平开福地,一身拳意,广袤无垠,幅员辽阔,气盛者为尊。一条路子,像是仙人开辟洞天,更易归真,脚下无路,便继续凌空往高处去。李二不是不想在气盛境多走走,只是自身心性使然,拳意又足够纯粹,若是故意打熬气盛二字,裨益不大,不如顺势直接跻身归真。
没忘记背了那把得自老龙城苻家的剑仙。
原来他脚下踩着一条碧绿颜色的庞然大物,是一头蛟龙。
李二不再言语。
渡口那边,李柳行走在水路上,看着那些厮杀痕迹,至于水镜那边的动静,更是不用看,她便一清二楚。
只是这般神通,看了人间千年复千年,终究有看得乏了的那一天。
李二出手狠辣。
就多吃几拳。
李二没有追击,点点头,这就对了。
人间不知。
李二便觉得朱敛此人定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。
不曾想依旧被李二轻易看穿。
陈平安有一点好,不知道痛,或者说,在死之前,出手都会很稳。
李二笑了笑,没有痛打落水狗,说好了,要心存轻视之心。
陈平安轻声道:“初一,十五。”
陈平安的应对更是凶狠。
不过这个选择,不算错。
故而气盛。
李二随之改变轨迹些许,依旧刚好出现在陈平安身前,一膝撞打得后者腾空而起,李二看似缓慢前行,来到陈平安身旁,一拳递出,打得真气凝滞、法袍响起阵阵崩裂声的陈平安,摔到数十丈外的湖水中,如一颗石子打水漂,又再湖面上滑出去七八丈远。
身形一个骤然横移,李二以肩撞在使了一张方寸符的陈平安胸膛。
先前出手略重,这位淳朴汉子小有愧疚,随后应付那个神出鬼没、样百出的陈平安,便有意收了收拳头斤两,其中一拳,只将陈平安打得嵌入石壁,却没有将手中竹蒿再换一处,打穿对方的肚肠,不但如此,脚下小舟继续前行,将那个肯定还能继续出手的年轻人,留在身后,由着他转换一口纯粹真气。
陈平安穿上了一身金醴法袍,再罩了件百睛饕餮黑色法袍,这还不罢休,连那肤腻城鬼物的雪法袍,十分俏的彩雀府
如今重伤,便两说了。
年轻人光脚,卷起裤脚,倒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