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头渗出汗水,就要伸手去偷偷抓起那两张符箓,心想陈道友,咱哥俩这般交情,两张符箓也就两张,孙道人捻了符箓藏在袖中,轻轻松了口气,刚想要说剩余两张,就免了。
一时间白璧心境大乱,再不敢滞留在小天地边界,疾速御风,返回那座青山,去找詹晴,然后争取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。
以驮碑符障眼法的陈平安坐在一处屋脊上,看得都替这位孙道友着急,你这不还是等于偷了银钱插块木牌,间接告诉那黄师“孙道人没偷钱”?孙道友你好歹多跑些路程,多打开些殿阁屋舍的大门,假装过了那条台阶中轴线,往嘉佑国秦公子那个方向逃窜了,不然到此为止,黄师只要是个有脑袋子的,不还是要从这座小殿率先找起。若是换成陈平安,其实从一开始,对于那些大门就要或开或关。
由于此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宫观寺庙,所以中轴线是那条从山门处一路登顶的白玉台阶。
至于那些一个比一个霸气的符箓名称,陈道友你糊弄黄口小儿呢?!
黄师犹然不满足。
孙清笑了笑,轻轻以手肘撞了一下武峮,“你先出马,不然双方能耗上一百年。”
黄师从石刻棋盘上收拢黑白棋子的时候,白子滚烫,让黄师魂魄如遭灼烧,黑子则冰冷刺骨,捻起两枚黑白棋子迅速丢入棋罐之后,黄师发现自己手指并无半点伤痕,黄师心中惊喜万分,这棋罐定然是法宝品秩无疑了,寻常攻伐灵器,修士倾力祭出,兴许可伤一位金身境武夫的体魄,可远远不至于撼动黄师魂魄,而这那枚棋子,只是提起,捻住片刻,便让黄师不愿久持棋子。
不料凌厉一刀之下,那名年轻男修只是法袍破损,外加身受重伤,仍是护住了那支笔管。
詹晴到了山脚,和颜悦色与高陵吩咐下去,高陵这位芙蕖国刚刚升为正三品武将的金身境武夫,没有异议。
武峮先前走得慢,拱桥那边的众人有人挪步,却走得更慢。
陈平安犹豫不决,磨磨蹭蹭,结果直接从袖中摸出了一摞二十余张符箓,其中夹杂有三丝金色,应该是三张金色符箓!
武峮偷偷与年轻府主交流,“先前那位年轻地仙,该不会是芙蕖国白璧?”
就狄元封那个家伙的秉性,真要遇险,一定会祸水引流到他黄师这边,一旦身陷绝境,狄元封的第一个念头,肯定会是拉着他们三人一起陪葬,黄泉路上有伴。
孙道人哑口无言。
欺人不难,自欺也易,只是修道之人,只要还有证道之心、登顶之望,自欺本身便是最大的症结。
在陈平安刻意导引之下,那件金醴法袍率先吃饱喝足,被棋子牵引、常年滞留在凉亭内的水运灵气,也已经被汲取十之七八,已经与别处殿阁灵气充沛程度,大致相当,陈平安犹豫了一下,没有将此处灵气收拢得一干二净,免得露出蛛丝马迹。好事做绝,便宜占尽,那可就要掂量一下,是不是要福祸颠倒了。
不知何人在何处,应该是用上了仙家秘术,以一个沙哑嗓音,用心湖涟漪呼喊道:“咱们人多势众,合伙宰了这俩,到时候分头上山,各拿各的,岂不是更好?!何必看人眼色,咱们若是有人运气一般,只能拿到手一件宝物,难不成也要双手奉上,白白送给这北亭国的纨绔子弟?此时不齐心合力,到时候下山之时,可就更难众志成城了吧?”
黄师先前在一座凉亭,见到了两具对坐手谈的枯死骸骨,石桌刻画有棋盘,棋局纵横仅有十七道,棋盘上双方对弈至收官阶段,黄师对于弈棋一道毫无兴趣,只不过是看棋局上摆放了那么多颗棋子,也知道双方当年距离胜负不远了,可惜黄师懒得多看一眼棋局。
陈平安掠上凉亭,盘腿而坐,凭借驮碑符,收敛呼吸,不动如山,尽量将黄师、孙道人两位道友的行踪落入眼底。
背着一个包裹的狄元封,躲在一座假山之后,咽下一颗丹药后,大口喘气,嘴角渗血不停,心中骂娘不已。
那么。
两位施展了障眼法的彩雀府女修,相视一笑。
先前有些早早落在眼中、却恪守规矩不去拿的宝物机缘,他桓云当下已经可以伸手去取了。
归根结底,一时半刻的少挣钱,还是为了长长久久的多挣钱。
这位陈道友,怎的就不听劝,也罢,事已至此,看看有无机会,两人联手,免得被黄师一人独吞了他们哥俩辛苦寻觅而来的宝物。
此后摘下斜挎包裹,从青砖、碧绿琉璃瓦当中又取出了一个叠放包裹,轻轻抖开,将那团扇放入包裹当中。
所以詹晴没打算大开杀戒,而是打算与那些过境修士、武夫做一笔买卖。
山巅那位家族供奉七境武夫,飞奔下山,一个前冲,从白玉广场高高跃起,重重坠地在那条登山台阶上。
此地众多仙家遗留宝物,大多如此,往往已经是濒临破碎的边缘,修复起来兴许需要大笔神仙钱,可是将其打烂,黄师是一位底子不俗的金身境武夫,轻而易举。原本打算舍弃之物,结果一拳不碎的,当然就被黄师重新收入囊中。这也算另类的勘验手段了。
而不远处,一位以上乘符箓隐匿身形与涟漪气机的老真人,对于龙门境供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