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辈,被视为剑气长城三千年以来,最好的一个年份,长辈们都说只要给我们五六十年,妖族下一个千年,就会见不到剑气长城的城头。”
陈平安在倒悬山本就没有放不下的,想着早一点在剑气长城练拳也是好事,就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收入飞剑十五当中,宁姚再次看到这把本命飞剑的时候,提醒道:“既是飞剑,又是方寸物,很难得,要珍惜。”
陈平安只是眨眼,不说话,跟小道童装傻。
就连宁姚都觉得“难得”的东西,肯定不是一般的价值连城,陈平安点点头,记下了。
便是这位在城墙上不止刻下一个字的老剑仙,都很期待她那把本命飞剑的出炉现世。
宁姚突然坐起身,“你真要去剑气长城那边?”
老剑仙想不通便不多想了。
可是陈平安的眼神,始终清澈,古井不波。
之后陈平安了五个时辰,才开始能缓缓挪动脚步。
陈平安点头道:“那当然,所以这次去剑气长城,看看能否再次碰到他们。”
脑袋被书本覆盖的小道童闷闷道:“虽然我不喜欢这丫头的臭脾气,可看到她给一个愣小子骗到手,还是有些心疼啊。一个天一个地,这两人怎么凑一块的?不是乱点鸳鸯谱嘛,谁牵的红线?站出来,我一定戳死他这个半吊子月老,嗯,先戳个半死,留半条命容我骂死他。”
然后一缕气机转瞬掠至小道童脑袋上,掠入书中,然后那本书好似神灵附体,啪一声合上,然后对着小道童,就是左一巴掌右一耳光,很是清脆悦耳。
她还是把一边脸颊贴靠在桌面上,“在剑气长城这边,老的小的,男的女的,只要一打仗,每次都会死很多人,有你不认识的,有你认识的,你根本顾不过来伤心,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,只有等到大战落幕后,活下来的人才有空去伤心,但是伤心都不会太多,对着剑气长城的南方,最多遥寄一杯酒,人人都是这样。”
宁姚确定了陈平安的练拳进展之后,这才放心带他走向茅屋附近的北边城头,带着他跃上城头,眺望那座城池,告诉他自己家在什么地方,她的朋友们,又分别住在什么地方。
这段时间,陈平安没敢靠近城墙那边,只是在走马道上走动。
陈平安笑着握住她的手。
陈平安咧嘴笑。
宁姚拿过那只养剑葫,随意晃荡起来,睫毛微颤,“那你得好好感谢他们啊,给了你这么一桩机缘。”
不过陈平安不等宁姚说什么,就已经自己想通了,“不过没关系,饭要一口一口吃,别人如何,都是别人的好,自己的越来越好,自己知道就行了,哪怕慢一些都没事。之前答应你练完一百万拳,当时连自己都不敢想象这辈子能打完,结果这么快就只剩下两万拳,以后怎么样,谁知道呢。”
一枚没了山字印作伴的水字印,显得有些孤零零的。
别人的道理,她可以不用听,家里长辈老祖宗的,城头上老大剑仙的,当初为自己送行离开倒悬山的阿良的,身边同龄朋友的,可如果是陈平安来说,她就只能被他烦,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别说。
既然打定了主意,小道童就不再为难两人,他一屁股坐回蒲团,大概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太气人,干脆后仰倒去,手脚摊开,大大咧咧躺在蒲团上,然后打开那本道家典籍,盖在自己脸上,眼不见为净。
陈平安跟她对视,趴在那儿,只能微微摇头。
陈平安瞥了眼桌上那只不起眼的笔洗。
陈平安的六步走桩逐渐娴熟起来。
宁姚呵呵笑道:“那你是不是骗了许多姑娘的真心?”
果不其然。
陈平安在剑气长城打一百拳,感觉比在浩然天下打几千拳都要累。
陈平安笑着摇头道:“没呢,都是我的心里话,好话跟油嘴滑舌,可不一样。”
陈平安摘下腰间的那块玉牌,犹豫道:“可是我应该明晚子时才能入关。”
随即老人有些遗憾,喃喃自语:“阿良哪怕在这里待了一百年,身上那点书生意气还是没有磨干净啊,不然拿到那把剑后,差不多能跟道老二在五五之间,如今这般都舍了家当,只是在天外天互换拳头,有啥意思,一个剑修没有剑,一个道人把自己当纯粹武夫,成何体统……不过话说回来,以她的脾气,未必愿意跟随阿良便是……可是选择这个质朴少年,也讲不通啊,难道是垂死挣扎,不愿就此消逝于天地之间?不对,她的性情,绝不是这样的,太傲气了,就像……不能这么说,应该是像极了她才对,那么到底是谁说服了她?文圣一脉的齐静春?齐静春一个读书人,学问应该很高不假,可与她,本就不是一路人,照理来说,是说服不了她的……奇了怪哉……”
宁姚问道:“枯骨女鬼,漂亮吗?”
陈平安一脸呆滞。
宁姚非但没有觉得陈平安是起了心思,反而轻声安慰道:“生离死别,免不了的。”
老人说完之后,就背转过身,缓缓前行,这一次不再运用神通,在剑气长城这边缩地成寸。
他历尽千辛万苦,才勉强破了第七停的门槛,能够一鼓作气走完十二座气府,然后就开始大雪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