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阿姨拿起墙上的吹风机帮林笑吹干头发。 “阿姨,我自己吹。”林笑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吹风机的巨大轰鸣声中。 阿姨牵着林笑走出澡堂,林跃飞站在门口等待,见到女人连声道谢。 “这有啥可谢的!”阿姨脸上洋溢着仿佛爱猫人士撸猫之后的幸福笑容,“你妹妹长得真可爱,还这么乖。” 林跃飞让妹妹和阿姨再见:“把帽子戴好,头发湿,别着凉。” 林笑:“阿姨已经把头发给我吹干了。” “那也戴好。”林跃飞得意道,“哥哥给你找的阿姨很好吧,下次洗澡我再帮你找一个。” 林笑大声抗议:“不要!” 她不想再做砧板上的小鱼了! 林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:“我下次洗澡的时候带一条长毛巾,自己用长毛巾搓背。” 林跃飞:“那怎么能搓干净?” 林笑:“能能能!反正我不要找人搓了!” 林跃飞:“随便你,反正是你脏。” 林笑气死了,她想给妈妈打电话,狠狠告哥哥一状! 然而能打公共电话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,大院里倒是还有电话亭,但是林笑家里没有办IC卡。 “哥哥,能不能办一张IC卡啊?” 林跃飞:“办什么IC卡!” 哥哥好凶,林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,“姥姥快点好,妈妈快回来吧……” 第二天放学,林笑发现哥哥直接朝着回家的方向骑车,反倒不习惯了:“哥,今天不去找沈芸姐姐了吗?” 林跃飞:“今天回家有事。” 林笑:“什么事啊?” 林跃飞:“回家你就知道了。” 林笑回家后,哥哥催她去写作业,自己翘着二郎腿看电视。 林笑:…………? 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? 家里换了彩色电视后,电视对林笑的诱惑力直线上升。而且今天哥哥一打开电视机,电视里正在放《聊斋》的主题曲。 “你也说聊斋,我也说聊斋……” 林笑一趟趟从客厅经过,倒水先跑一趟,再去趟厕所。她眯着眼睛偷瞄聊斋的画面,想看又不敢看,不敢看又很想看。 林跃飞拍拍沙发:“想看就坐下来看。” 林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一溜烟跑走了。 坐在书桌前,林笑一边写作业,一边偷偷听着电视里的声音。在聊斋让人后背发凉的音乐里,家里的大门突然被拍响了,“砰、砰、砰!” “啊!”林笑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。 林跃飞快步走到门前,打开大门:“师傅。” “是你家要安电话吧?”安装师傅问道。 刚被吓得跳起来的林笑偷偷松了口气,原来是安电话的师傅啊……等等,安电话? 林笑呆呆地站在屋里,看到哥哥给安装师傅递烟。 安装师傅里里外外地忙了很久,终于把电话装好了。 沙发旁的茶几上,多了一部大红色的电话机。 林跃飞送走安装师傅后,招手让林笑过来:“来,给妈妈打个电话。” 林笑呆呆地回不过神来,这就能给妈妈打电话了? 林跃飞找到村里小卖部的电话号码,按键拨号,拨通之后麻烦村里小卖部的人去叫一趟吕秀英。 “没什么事,就是让我妹和我妈说两句话,您和我妈说清楚,让她别着急。” “你等着啊。”小卖部的人跑去叫吕秀英,心想吕秀英这儿子可真败家,没事打什么电话?打电话不都是有要紧事吗? “喂?”片刻后,吕秀英的电话从听筒里传出来,林跃飞把电话筒塞到林笑手里。 林笑接过来朝着话筒喊道:“妈!哥哥给家里安电话了!” 吕秀英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什么?” 林笑:“家里安电话啦!” 吕秀英倒吸一口冷气:“把电话给你哥。” 林跃飞接过电话,让听筒离耳朵远远的。果然,吕秀英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能震聋耳朵:“多少钱?!安电话多少钱?!” 林跃飞:“初装费加电话机一共三千多。” 吕秀英:“三千多?!三千几?!” 林跃飞:“三千八。”初装费加电话机一共是三千八,还有加急的钱掏了几百块,送给安装师傅一条红塔山。 现在排队的“电话待装户”太多了,想立刻安装还要掏钱加急。当然,后头这两样钱林跃飞就不告诉吕秀英了。 三千八已经让吕秀英喘不过气了,“又不是没有公用电话,花这个冤枉钱干嘛!” 林跃飞一把将电话筒塞进林笑嘴里,“你不是要和妈妈说话吗?”他脚底抹油,溜了。 “妈妈……” 吕秀英听到林笑的声音,语气立刻从狂风暴雨变成和风细雨,“笑笑,妈妈不在家这几天你怎么样?你哥照顾好你了吗?” 林笑:“嗯……” 哥哥饭给她吃了——天天羊肉锅;澡带她洗了——她无助地被迫被阿姨搓遍全身。 林笑觉得自己不太好,但是又很难说出哪里不好。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,林笑对妈妈说:“我很好!” “笑笑,你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?以后妈妈每天晚上来小卖部给你打电话。”三千八已经花出去了,吕秀英接受不了也只能接受。 林笑高兴地蹦起来:“我知道!” 她拿起安装师傅留下来的纸,给妈妈念上面的六位电话号码。 “你哥每天都给你吃什么啊?”吕秀英问道。 林笑刚想回答,脑袋被哥哥拍了一下,她在哥哥恐吓的目光中,不得不屈服于家里的临时老大。 “嗯……肉、菜、干粮……”林笑含糊地说道。 羊肉锅里有很多肉,吃完肉还会涮菜,干粮要么是烧饼要么下面条,她每天吃得的确是肉、菜、干粮。 她这么说,吕秀英就以为林跃飞每天带着林笑去食堂吃炒菜和干粮,炒菜还是一荤一素。 吕秀英放心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