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彭乐只觉得陈星瑜顿了一下,再迈步而出时,全身上下都变了。 衣服还是那套粗布衣裤,却遮不住他身段绰约,行走之间,脚步的韵律都合上了心跳,一步一步都仿佛敲打在人心上,让人心痒。 树林的薄薄雾气笼罩在他身上,银辉灼灼,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一样。 站在身后尚且是如此感受,遭受正面冲击的几个番役更是看得呆了,手脚都不知该往那儿放,领头的憋了个大红脸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 陈星瑜也不说话,只静静站在原地,垂眸轻抚小猫。 过了好一会儿,在场的都没人说话,猫儿倒是醒了,抱着陈星瑜的手臂对着彭乐呲了呲牙。 彭乐:! 他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定位,忙从后方走了出来,冲着番役们一笑:“各位大哥,我们要去万阳城,路上遇到活死人和其他人走散了……” “嚯,活死人?这俩人居然还能活着,还真是命大啊!”摘 梨子的村民们早就围过来吃瓜,此刻听彭乐这么一说,个个惊叹起来。 带头的小队长此刻终于回过神来,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陈星瑜的脸,紧紧盯着他的鞋尖问道:“不是我们要怀疑,你们两人这细皮嫩肉的,怎么可能在活死人手下逃生?这年头奸细太多,你们把户籍拿出来我们验一验可好?” “㈤” 的一声,仿佛含着无尽的哀伤与遗憾,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揪,几个定力差的村民,已经生了愤恨之心,转眼盯上了那提问的小队长,怪罪他竟然让美人伤心。 “不是我们不想拿出来,而是……”陈星瑜又叹了口气,修长的手指陷入黑猫柔软的皮毛,目光转过众人,眸子间隐隐有盈盈之光,似乎惊魂未定,“各位爷,今夜是否有位威风凛凛的侍卫长出城办事?我们在山路上碰到过他,当时他给我们验过户籍。” 听他这么说,彭乐心中叫好,他们是看着那人被活死人杀死的,反正死无对证,不可能被揭穿。 陈星瑜的声音带着哀伤:“和那位侍卫爷分开后,我们的马车就遇到了活死人,我和师侄恰巧去了一旁……出恭,不在车中,这才逃出升天,可惜我们的那些财物仆人,全都……” 吃瓜的群众恍然大悟,带头的小队长却皱起了眉:“你说的是程参将?后来可曾再见到他?” 陈星瑜的眼神中现出惊惧与悲哀:“方才我们躲在路上,听见了马匹疾奔和有人惨叫……难道,他为了掩护我们,竟然……竟然……” 他低头捂住了嘴唇,长睫轻轻颤抖,似有泪珠滚滚而下,显然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 彭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事情都是那些事情,可组合在一起,怎么就变成这么悲壮的故事了呢? 队长的枪口终于垂下,却依然面露怀疑之色:“你说你们带着马车仆人,怎的这般打扮?” 陈星瑜自自然然地扯了扯衣襟,他身材本就优越,难民的粗布衣裳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。只是布料太过粗糙,在他的颈脖处划出两道红痕,却更显他的肤白又精致。 小队长看着他柔美修长的颈脖,咕嘟吞了口口水:“唉,是我多嘴了,你这种美人,即便穿成这样也会遭人觊觎,不必多说。” 彭乐:……你怎么就明白了? 他茫然转向陈星瑜:这难道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? 过了好一会儿,陈星瑜才又抬起头来。 “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,他看向在场的村民:“不知可否容我俩在村内暂住一晚,明日……唉,明日我们还是回乡去吧。” “回乡?”那番役头子一皱眉,“你们要去哪儿?” 陈星瑜似是被他吓了一跳,忙答道:“京中。” “京中?小队长快气笑了,“你知不知道京城离这里有多远 ?你们一路坐马车过来也许还算快,可如今中原形势动荡,就凭你们这弱不禁风的样,身上没有户籍也没有钱财,从这里走回京城,不是我吓唬你们,过不了几天就会死在路上!” 陈星瑜似乎被吓着了,忙拉了彭乐过来,小声道:“师侄,怎么办?要不,咱们去万阳城门外摆个摊,先唱几日戏赚点银子,雇个马车再回去?” 彭乐一头雾水,这话都是你编的,你问我怎么办? 陈星瑜暗暗瞪了他一眼,又悲泣一声:“我……我还想攒点钱,给那个程……参将做场法事,要不是我们,他也许……也许……” 他说到一半,指尖用力,狠狠掐了彭乐一下,示意他别傻站着,好歹也要搭上一两句话。 彭乐已经完全崩溃了,只能憋红了脸劝着:“小师……叔,您别伤心了,参将他看着我们平安,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