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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夜(2 / 3)

> 距离冬至还有一日。

许远告诉了他们之前发生的所有,不论是长安城内的官场勾结,后宫之中的你死我活,还有幽州城发生的血案,毫不保留,事无巨细地全都倾吐了出来。

说完之后,虽然没有任何改变发生,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很多话,埋藏在心里太久,即使是健忘的孩童,那颗稚嫩的心也无法承受。

张巡告诉了他暮秋的警示。

这个可疑的女人毒晕了许远,又以手帕为线索,将许大人指引到晓梦楼,提醒许大人不要轻举妄动,并透露了她有取槃蛇性命的打算。

昨夜,南八从街头乞丐中打听到嚣张扎眼的槃蛇一行人,并未选择在城内任何一间客栈落脚,他们穿城而过之后,曾短暂修整,之后便立即整队,往越州驻军之地而去。

直至昨夜子时,也未见有他们的人马返回。

“铜匦卫只是他暗处的一重身份,南八的乞丐朋友们从守城的军爷那里听说,槃蛇乃是打皇城来的兵曹,奉命给军队传递密信,身份虽不显赫,确是在给上头做事,万万得罪不得。”张巡揉了揉乌黑的眼眶,叹气道,“他完全有可能送完消息就走,不再借道新城返回。”

“兵曹使?”许远讽笑,“杀人偿命,他本该是个死囚啊!”

“他手上的人命估计不止你母亲一条,铜匦卫虽然由武后而创,干的勾当却是自古有之,不论是帝王将相,还是王宫大臣,都需要一把又快又隐蔽的好刀,来无声无息地铲除碍眼之人,不过是借阴暗而生的鹰犬爪牙罢了。”

张巡说,“不过,这样的人,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无视规矩法度,都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在擎天护着,有些人背后的,甚至是君王。他们手眼通天,想要放过一个杀人罪行不充分的犯人,实在是太容易了。更何况......”

他顿了顿,“你别忘了,今年冬至之前,圣人会做什么?”

“大赦天下。”许远攥紧了拳头。

“暮秋娘子似乎很确信槃蛇还没离开钱塘,”张巡接着说,“更古怪的是,她还断言槃蛇一定会出现在王家夜宴上。”

“勾栏瓦舍本就算三教九流交汇之所,她消息比寻常人灵通一些也不足为奇。”许远不由自主地想为她说话。

张巡却沉默了。

槃蛇一向残忍弑杀,声势浩大,每次执行任务的路上,都纵马扬鞭,臭名远扬,不知踩踏了多少无辜之人。唾骂此獠之人更是许多,暮秋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听说了他的行踪。这一点倒还勉强说的通。

可是......他无奈一笑。

“问题……在于夜宴。”

冬至是个大节庆,新城乃至整个钱塘的达官贵人,富商巨贾,都会提前很长时间筹备宴席,因为不同人家所请的客人很多都是重复的,所以需要很早就沟通时间,请柬往往在冬至休沐之前就会送到宾客府上。

在这个小小的新城,几乎所有叫得上号的府邸,都会邀请曾为京官的许大人赴宴,可许远却从未听说王家要办什么夜宴,更是从没收到过什么请柬。

一场虚无缥缈的宴会,她何以如此笃定。

许远也想到了这一点,跟着张巡一起沉默了。

这个女人脾气古怪也就算了,行事也这般古怪,毫无章法,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消息是真是假。

这时,一个穿着雪笠的人,粗鲁地推门而入,带进了一室的冷风。

“可冷死小爷了!”南八将雪笠掀掉,将靴子底部厚厚的一层黑雪蹭在门槛上,将一身的冰雪抖落在屋外之后,连忙奔向屋内的火炉。

炭火烧的正旺,驱散了他满身的寒气,他将冰冻的双手和僵硬的双腿往炭火的旁边凑,鼻孔里一个劲儿地往外喷着白气,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冷的啊!

“你俩倒是暖烘烘的,”南八出其不意地将冰凉的双手,一边一个,塞进张巡和许远的衣领里,激得两人一齐打了个哆嗦,他二人飞快地将南八的手甩出,再同时往后退了几步。

“你这手是冰做的么!”张巡紧了紧衣领,心有余悸。

恶作剧完毕,南八满意一笑,被冻得通红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。

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篾编成的食盒,稳稳地放在小桌案上,他得意地宣布:“这可是整个钱塘最好的朝食!还热乎着呢,快尝尝!”

话毕,他打了一个大喷嚏。

许远默默地将炭盆往南八身边又推了推,生怕将他冷着。

张巡缓缓揭开食盒,忍不住惊叹了一声。

“哇——”

六块圆润的饼子,互相交叠着摆放在青色的瓷盘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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