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道,“对方的这个态度和语气就不对嘛。”
“就是呀,所以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,”桂卿颇感委屈和气愤地说道,心里很是感激忠良的仗义执言,虽然对方这样说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,“原来我还以为人家都多热情,多替大伙考虑呢,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。”
“想象中的事和现实中的事不是一回事。”忠良笑道。
“正是如此,”桂卿立马回道,在得到恰当的理解之后他的心情变得好多了,说话也有点人间烟火气息了,“然后我就和和气气地给人家说了,我不想怎么着,我打电话的意思就是给你们说这个事。”
“打不打这个电话是我的事,至于到底来不来是你们的事。”
忠良只是点头笑笑,这非常难得。
“然后那边就说了,”桂卿微笑着讲道,“行了,行了,我们知道了,然后就把挂电话了,也没说来,也没说不来。”
“其实呀,人家肯定也是嫌麻烦才这样的,”忠良煞有介事地分析并研判道,就像个拿着特贴的极为标准和正宗的专业人士一样,“反正又没出人命,就是农村人吃饱了撑的打个闲架而已,人家才懒得往恁庄上那个小山沟里来呢。”
“再说了,下午人家都安排人来过一回了,你想想人家还想费那个劲再跑第二趟吗?”
“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,”桂卿有些偏激和愚蠢地说道,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肉头孩子,一点也不灵活和明智,“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,指望外人谁都没用。”
忠良只是“唉”了一声。
“然后第二天我紧接着就买东西到医院去看望秦超了,”见忠良不发声,桂卿又道,“他当时不是被救护车拉走了嘛。”
“你还去看他?”忠良道,他的眼睁得比牛蛋还大。
“对,就得当孙子去看他,这是争取主动,明白吗?”桂卿带着些许自以为是和自我陶醉的神情解释道,“我得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障碍和麻烦,为后来彻底解决这个矛盾打下一定的基础。”
“你别管这个事怨谁,最后谁的责任大,我都得去医院看他,至少在外观上来讲,这说明我们这边是讲究的,是没输掉这个大理的,而且确实是本着大事化小和小事化了的心态来处理这个事的。”
“嗯——”忠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。
“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态度问题,”桂卿更进一步地表明道,“而且人家最后处理这个事的时候也得考虑这个情况。”
“另外去医院的时候,我也把好话都给说尽了,该赔不是的赔不是,该道歉的道歉,无论他们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着,我既不和他们打,也不和他们骂,我就只拿好话供着他们,捧着他们,这还能有什么错呢?”
“他们那边肯定不会想着去看婶子的。”忠良撇嘴道。
“那是当然的了,”桂卿又努力用十分开明的语气说道,竭力装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来,尽管他内心深处并不是多想演戏,“他们说不定还以为是我们这边自己觉得理亏,或者是感觉害怕了,所以才去看望那孩子的呢。”
“很有可能!”忠良道。
“其实呢,”桂卿接着道,“就是我们这边占理,我们也得去看望一下人家,因为别管什么事,咱都得先把握住主动权,这样才有可能,当然也不一定啊,把双方之间的冤仇给慢慢地化解掉。”
“要不然的话,你说大家都是一个庄上的,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我们总不能天天防着他们家吧?”
“那你们也能报复他们呀!”忠良听后十分幼稚地说道,刚才的那点机灵劲不知道又跑哪去了,“什么事都是对等的,他们给你们来阴的,你们就给他们来阴的,这年月谁怕谁呀。”
“我的哥哥唻,这世上狗能咬人,但是人却不能反过来咬狗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桂卿自作聪明地笑着问道,“因为它是狗,它咬人肯定不犯法,而你是人,你咬狗就有可能犯法,明白吗?”
忠良摇头笑笑,是不理解,还是不认同?
“这就是为什么千百年来好人始终干不过坏人的真正原因所在,因为坏人他没底线啊,他什么绝户事都能干得出来啊,你好人能行吗?”桂卿循循善诱地启发道,竟然越说越在理了,“举个极端的例子来说吧,坏人敢杀人,你敢杀人吗?”
“这个还真不好说,”忠良故作深沉地笑道,一看他就是有意带歪节奏的意思,“逼到那个份上了,好人也会干恶事。”
“好吧,咱退一万步讲,就算你敢杀人,那坏人要是报复你的孩子的话,你也能报复他的孩子吗?”桂卿问道,不知不觉中也陷入了抬杠的旋涡里而不能自拔,“你肯定不能呀,因为你没有坏人那么残忍,你也没有坏人那么坏,你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