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模糊糊中,她听到有人在敲门。
秦越关了水,拉开门问:“谁?”
“我,”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,“沈见清。”
秦越心一撞,握紧门把:“沈老师有什么事吗?”
沈见清那边静了两秒,声音很轻:“你能不能开一下门?”
秦越抿了一下嘴唇。
这家宾馆是所里指定的宾馆,年份老,隔音差,她们这样说话,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开。
“稍等。”秦越低声说。
沈见清:“好。”
秦越随便擦了两下头发,套上毛衣和裤子过来开门。
她的毛衣很厚,以为不穿里面那一层也不会被人发现,殊不知,沈见清低垂的视线从她身上经过时,一眼就看到了饱满的轮廓和坦然支着的那两点。
沈见清睫毛闪了一下,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对上秦越的眼睛,里面还残留着水汽,在她平淡的目光里渲染出一层软色。
沈见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周斯的话影响了,越留心越觉得秦越好像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,很偶尔会表现出软弱和憨态,像以前被她评价过的猫,像现在。
沈见清心窝发软,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。
秦越听到细微的摩擦声,低头看了眼,问沈见清:“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?”
还是界限分明的“您”。
沈
见清鼻尖一酸,硬生生忍住,说:“给你买了药。”
秦越不解:“什么药?”
沈见清把塑料袋递过去,说:“酒精、棉签、红霉素软膏。”
一听就是往耳朵上用的。
秦越眼波微动,想起沈见清在酒吧后门抽烟的画面。
当时那么介意,现在却跑来送药……
“周斯是不是和您说了什么?”秦越问。
她和楼老师找代驾花了十分钟,被突然发疯的宋迴拖了快二十分钟。
那么长的时间,周斯不可能和沈见清全无交流。
她着急找过去的时候,她们就坐在一起。
周斯猜到秦越迟早会问,在酒吧的时候,她已给了沈见清标准答案。
“她说被你拒绝之后心里不舒服,在酒吧闹了一通,不好意思再来找你,让我给你买药。”沈见清说。
你就来了?
因为情敌的一句“被拒绝”,你不吃醋了,心里的喜欢有个瞬间盖过怨憎了,就来了?
清醒之后呢?
我还是那个让你在巷子里愤怒,在街头痛哭的骗子。
我们不能在一起,我又不敢拒绝你的好意,让你再因为我难过。
沈老师,我还能把你怎么办?
秦越一点都不知道,她迷茫地看了一会儿沈见清伸到面前的手,最终还是选择接住她,说:“谢谢。”
太冷淡了。
沈见清心底掩饰不住的失落。
只持续了短短一瞬
沈见清的视线落到秦越耳朵上,轻声说:“很好看。”
秦越怔愣,酸楚很快漫上心头。
“谢谢。”
这句夸奖迟了两年,还是那么让她心动。
沈见清把秦越脸上克制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,心也跟着她一颤一颤的,难以平静。
秦越始终都比她勇敢,只过两三秒,她就整理好情绪,问还站着不走的她,“沈老师,还有什么事吗?”
沈见清插在口袋里的手捏紧,半晌,拿出已经握了一路的手机,递到秦越面前说:“我想要你的微信。”
有了微信,下次就不会找不到她了。
这对正处在当下情绪里的秦越来说无疑又是一口过期的糖,除了苦涩,再尝不出其他味道。
秦越接住沈见清的手机,回去扫码添加,然后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地把最新收藏的一个表情发过去,作为添加成功的提示。
秦越折回来,把手机递给沈见清说:“好了。”
沈见清不接,犹豫片刻,说:“手机号也要。”
秦越把手机拿回去输入。
“好了。”
同样两个字出口,沈见清抿直的嘴角动了又动,最终还是没忍住翘了起来。
像夜落见黎明,大雨初晴。
让秦越又一次忍不住心底发酸。
她真的好想要一台时光机,回到过去,单纯地、安安分分地喜欢这个人,就算永远都只能在床友那一步止步不前也无所谓,难受的只是她一个人,不会让她陷入困境。
秦越关上门,走回桌边,低头看到了自己发给沈见清的表情:【打喷嚏.jpg】
“嗡——”
刚进门的沈见清回她:【摸摸头.jpg】
秦越心口一窒,把手机反扣在了桌上。
————
一墙之隔,秦越被繁杂旧梦纠缠了一夜,沈见清一觉睡到天明,她准时起床洗漱,然后神清气爽地来了餐厅。
餐厅里的人不多。
沈见清取了食物,端着盘子往后面走。
经过一张放着餐食,但空无一人的桌子
,沈见清步子顿住,认出了放在椅子里的电脑包。
秦越的。
桌上,她拿的早餐里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