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唐。
神农岐依旧不为所动。
对于将军下过的令,他一向执行的完美,不出分毫岔子。
暮兮晚嗤笑一声:“他小瞧我,你也要?”
“阿晚姑娘,我不明白。”神农岐皱着眉,似乎看上去有发自心底的困惑,反问道,“区区一场夜袭而已,将军不会有任何闪失,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上阵出手。”
“您应该是最清楚他实力的那个人。”
暮兮晚一怔,方才下意识的慌张也止住了。
她愣愣地抬眸,只见神农岐看着她,眉目里满是由衷的不解。
“您到底,在急什么?”他问。
暮兮晚不吭声了。
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,垂了垂眸,半晌后,才慢慢说道。
“我……不喜欢这种被拘束的感觉,仿佛易碎的花瓶一样,生怕有一点儿闪失。”
“我只是死了而已,又不是真成了花瓶。”
神农岐:“……”
不,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重新措辞。
什么叫“只是死了而已”?生死大事请您看得严重一点儿可以吗!
您是只有个魂儿啊!一旦被法术打中即刻魂飞魄散捞都捞不回来的魂儿啊!
两人僵持不下,直至东方鱼肚白,有一线天光亮起。
渐渐的,江面上营帐间的所有动荡都平息了,似乎是夜袭终于结束了。
在确认周遭一切安好后,神农岐撤了护身结界,领着她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层层阡陌帐间,带着她来到了最高最端肃的主君营帐前。
“将军在里面等您。”有仙兵恭敬道。
暮兮晚颔首,她走上前掀帘往里望去,一定神,正看见楚扶昀坐在案前,一手扶着额间,眉心紧簇,双眸紧闭,似乎是不太舒服。
她下意识想问他是不是受伤了。
话未开口,又咽回去——她想起昨夜敌方来袭,或许是一场水战。
是他又晕船了。
似乎是听见熟悉的脚步声,他抬眸看向她,尽力一笑,神情有些倦意。
案上有灯,在烛灯下,他好看得有些朦胧。
可这一回,她身上没带橘子了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