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用不出了。
它气的缩起手脚抱着圆滚滚的自己,来回滚来滚去,嘴里嘟嘟囔囔都是些骂人的幼稚话,不粗俗,显然都是从学生们口中听来的,毫无杀伤力。苏商看得眼花,将它一把捞了回来,也不顾那娃娃脸上始终僵硬向下勾着的眼角和嘴角,明显是不大乐意的。
她盘腿坐在地上,将瓷娃娃半圈在怀里,揉着肩膀绞尽脑汁,才回忆起慈爱的阿姨该怎么跟小孩儿说话。
她清了清嗓子,夹了起来:“告诉我,到底是谁把你丢在这儿的呀,我们一起去找他,让他陪你玩儿好不好?”
见那小鬼被固定住了身体,可五官还是在脸上乱转,苏商便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油纸包着的猪油糖。
要是让她自己主动想,她是一辈子都想不起买这种东西带在身上的。还是前些天有个大婶来上香的时候送的。
这女人的丈夫在家里害病了,卧床好些天。男人想起自己前些天背地里传过苏商的谣言,认为一定是因为这个才被下了咒,便催他婆娘过来上香,祈求姐娘原谅。
苏商压根不在乎那些闲话,也没对那些人做什么,哪里想到会是巫槐暗中让这些人做了怪梦,才会阴邪入体,只当这人是心虚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硬是把自己给吓病了,都懒得去看一眼。
毕竟,都在一张床上住着,这大婶身上就没有阴气呀,好着呢,家里必然是干净的!
她想着自己又不是大夫,这事儿她出手也没用,便让那大婶去请大夫。大婶哪里肯走,恳求说,就算苏商不愿意去,好歹给些符水吃一吃。苏商只好给了她一张凝神符,也懒得收钱一一毕竞是教导苏青的时候顺手画的,不值钱。那男人确实嘴贱,但这年头女人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,还得靠他养家糊口,苏商愿意日行一善,送走了大婶时还高声提醒她:“别光贴符,一定要去看病吃药啊!”
回头才发现,大婶到底留下了一篮子吃食。苏青吃不了,苏商则不爱吃。
她姑且还是生了个现代胃,受不了这种过于甜腻吃一口就要上头半天的点心,只是想起巫槐这会儿有了随时随地喂街边鸟雀走兽的爱好,才随身揣了几块鬼当然不能直接吃东西,但是小孩子都抵御不了糖果,瓷娃娃小鬼脸上彩绘的扁平五官逐渐变化。
它眯起眼睛,贪婪的吸了一口气。
糖果瞬间风干失色,再没有一丝油脂的香气。它这才肯回答苏商的问题了。
然而答案是:“我不知道。”
见苏商露出怀疑的神色,它又急了起来:“我才没骗你!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留在这儿的!”
从它有意识开始,它就是在这座校园里,白日的时候被迫沉睡,到了夜里才能从地底出来。只是又不能离开埋着它尸骨的树下,也没有人能看到它,它和谁说话都没有人理。
直到某一个夜幕降临时,它醒过来比往日要晚,却发现自己被塞进了瓷瓶内,有了身体和粗糙的手脚,被一根绳子吊在树冠最浓密处,晃晃悠悠,枝叶擦过脸颊,带来前所未有的真实感受。
有了实体,它终于可以现身了,只是仍旧要等到入夜,而且,阳气稍微重一点的活人就近不了身。
比如学校里打更守夜的是个早年当过兵的老头儿,它是一点不敢靠近的。后来学校开了夜校女子班,一群人聚在教室里,它仍旧只能远远看着。直等到有个女学生偶然间看到它在窗户上留下的倒影,惊魂未定的和旁人提起,引来惊呼连连,它才发现,自己好似比先前,手脚活泛了些许。随着许多人上课走神的时候,下意识的带着好奇和畏惧往外瞥。他们惊惧又好奇,总是想象着它的样子,逐渐补足了瓷娃娃的阴气,它便能一点一点的,越发靠近教学楼。
直到今日,一下子吓到了很多的老师,它终于能进入教学楼,还能制造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