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他哎,军医说若今夜还不醒,怕是,怕是……”沈昱沉默了片刻,说道:“我去看看。”
校尉把人带到主帐跟前,便默默退下了。
沈昱掀帘的手顿了顿,不知为何竞然有几分紧张。他莫名有些失神,再回神,就看到一只纤细的手已经掀开帐帘。他侧过头垂眸,就看雁娘朝他眨了眨眼,眼底有几分鼓励的笑意。沈昱紧皱的眉心松了松,提步进去。
帐内血腥气裹着苦药味扑面而来。炭盆将熄未熄,几点猩红映着榻上人凹陷的面颊。
军医正在旁边施针,见他来了,想跪下行礼。沈昱抬手制止,示意对方继续。
待针施完,他问道:“醒来的概率多大?”“箭毒入心脉。"军医提着药箱的手在抖,声音带着几分绝望,“只有三成,若熬不过今夜……”
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响起号角。
沈昱心口一跳,他掀帘望去,见烽火台青烟笔直冲上铅灰的天穹,雪地里零星的黑点正在逼近。
是前秦斥候。
战场上,都是斥候先出发侦察敌情和地形,同时截杀敌军斥候,若有余力,还会骚扰敌军前锋。
情况紧急,他顾不得问谢珩的情况,交代雁娘好好待着,便大步朝议事的帐子走去。
余有年前些日子出兵去别处支援,此时营地就剩下原本就驻守此处的周将军,以及几个副将。
见沈昱来了,众人行了礼,有些不耐烦的让他去别的帐子休息。周将军性子耿直,他信服谢珩,但不代表就要信太子昱,在他眼里,像沈昱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就是来捣乱的。
他瞥了眼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沈昱,心中腹诽: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,派娇生惯养的太子爷来这受苦。
或许是为了给太子爷寻些政绩,好方便未来登基。想到这,周将军忍不住撇了撇嘴,同几个同僚交换眼风。几人商议了战略,正要去排兵布阵,就见沈昱慢悠悠站起来,“如果按几位将军的策略,这湖县不如现在就弃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