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肩胛骨凭空多了一道贯穿伤。江羡年被山鬼刺穿右肩,生死结发动了。
江寒栖使不上力,被迫松开了手。
山风呼啸,嫁衣猎猎,他看着天离他越来越远,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他和洛雪烟走在回刘巧娥家路上打下的赌。
他赌第二天是阴天,洛雪烟赌的是晴天。两个人的赌注是一顿饭,约定谁输了就请对方去进村前的那家面馆吃最贵的面,吃到饱为止。出太阳了,是晴天,她赢了。他心心想。就是不知道赌约什么时候能履行。肩膀和腹部的伤还在流血,哪里都在疼。莲心针全面镇压了无生的妖性,心脏像被捏爆了一样,疼得他喘不过气。
既然都这样了,那再疼一点也无所谓了。
江寒栖握上千咒,坠入云雾之中,不见踪迹。送走江羡年后,洛雪烟照着原定计划在屏障附近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等他们。她本想在结界外等他们的,但江羡年怕到时候山鬼一死,精怪暴动,她离山顶太近容易被波及到,就让她先躲起来,静观其变。老天保佑,一定要顺顺利利的。
涉及到剧情线的变动,洛雪烟心头总是索绕着淡淡的不安,一有空就向天祈祷。
两个人不喝酒应该不会有事的。
她焦躁地在林地里踱步,脑子不受控制地盘起打山鬼的前置剧情,反复确认关键节点只有山鬼给的两杯酒。
不会有事的,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。她不停对自己说。不会有事的。
口袋在震动。洛雪烟拿出通讯符,发现是江羡年给她传音。“阿年。“她喜出望外地接起来,以为是山鬼已死,江羡年叫她会合。她脚都踩到上山的小路了,却听到那边说:“因因,快跑,村民跟山鬼是一伙的!”
“什么?"洛雪烟完全是懵的。
“他们给我们下了药,我们三个现在没有灵力了。”洛雪烟的心咯噔一下,坠到了无底深渊。剧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可是刘巧娥他们什么时候下的药?
他们几个人这几天吃的饭是自己随身带的,喝的水是亲自去水井边上打的,化妆用的是江羡年的胭脂水粉,杜绝了被下药的所有可能。刘巧娥到底是在什么里面下的药?
“快跑!”
洛雪烟听到江羡年那边好像很混乱,一会儿是女孩猖狂的笑声,一会儿是今安在的吸气声,最后的最后,她听到江羡年喊了声“哥",通讯彻底中断。江寒栖出事了。
“我看到她往哪儿跑了,大人跟我来。”
刘巧娥领着山鬼派下来的黑猴子往洛雪烟的藏身之处走去。她知道他们手里不缺食物,不会吃他们给的东西,所以,她将山鬼给的药涂到了打水的水桶里。
自己打水自己喝又怎么样?那个水桶是公用的,他们再聪明也想不到她会在那里下药。
山鬼刚问世时,村里人跑到山外请过赫赫有名的除妖师来除妖。除妖师无能,死在山鬼手里。
山鬼迁怒于村民,杀了请除妖师的那户村民,又指使手下挨家挨户派发封印灵力的药,说以后若是再来除妖师就给他们下药,下药不成的必须上山通报,知情不报者,死无全尸。
翻过这一篇,好日子就要开始了。刘巧娥舒心地长舒一口气。知道她罪行的人已经死了,根顺也不用嫁给山鬼,她可以继续享受平淡可贵的农家生活了。正想着,刘巧娥感觉套在脖子上的红绳在慢慢收紧。她下意识地扯着红绳往外拉,结果连手也卡进了红绳里。红绳陷入她的血肉里,越勒越深,然后脖子突然一松,眼前所见的一切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极速变换。她看到天,地,还有维持着拽绳姿势的无头躯体,抓住绳子的手十指俱断,手指掉在脚边。
血浸透了暗淡下去的缚魂索……
血箭
撞到树上的时候,江羡年清晰地听到了骨头发出的闷响,右肩的贯穿伤疼到让她几乎握不住剑。
山鬼俯冲下来,她本能地调动灵力用剑格挡。霜华剑凝出一道沁着寒意的剑气,还没等成形,身体就遭到灵力被封的反噬,灵气倒行,剑气散去,她喉头一紧,咳出一口血,硬生生用一把没有剑气的剑对上了山鬼。
使不出灵力的除妖师哪里是妖物的对手。只见山鬼挥手一打,霜华剑就脱手掉到了地上。
“你哥刚死不久,姐姐说不定能在黄泉路上遇到他,"山鬼掐住江羡年的脖子,笑嘻嘻地说道,“我这就送姐姐上路。”江羡年把住山鬼的手拼命往外扯,用脚去踹她,可窒息感愈发强烈,她喘不上气,挣扎也使不上劲。
青色血管在娇嫩的小手上凸起,山鬼用的劲越来越大,她铁了心地想取江羡年的性命。她知道,她当着江羡年的面杀了江寒栖,她是不可能放过她的。她不能留江羡年。
江羡年感觉喉咙近乎要被山鬼掐断,山鬼的利爪抵在动脉上,她的眼睛和耳朵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肿胀感,每一次竭力呼吸都伴随着磨人的窒息。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,天和地混为一体,化为白茫茫的混沌。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,有娘亲的画像,爹爹离家时的背影,面带温和笑意的江寒栖,和她嬉笑玩闹的洛雪烟,还有穿着红嫁衣的今安在。今安在应该成功逃掉了吧……因因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…江羡年的手无力